贺轶鸣走过去帮温照斐关掉一直开着的水龙头,在温照斐的背上捋了捋,试图安抚温照斐的恐慌情绪。过了一会,雷声渐歇,只留下如注的雨声,温照斐把捂住耳朵的手放下来,说:我没事了。
那我给你打下手?贺轶鸣很自然地把放在温照斐背上的手挪到圆白菜上,开始一片片剥离外壳。温照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说:外面那层卖相不好的可以直接扔掉,然后顺着纹理把菜切开,过水洗一下,待会就可以炒了。
但其实,贺轶鸣并不是很听得明白温照斐的指令,他从来没做过饭,不懂得菜叶子卖相好坏的区分,也不懂得要怎么鉴别菜上的纹理,握着刀的手颤颤巍巍,几次不知如何下刀。温照斐处理鱼的时候看了他好几眼,发现贺轶鸣是真的不会,最后无奈地说:你放那边吧,出去玩会,我自己来就行了。
温照斐的口吻特别像小时候李女士做菜赶他走一样,贺轶鸣起了逆反心理,反而不肯走了:不要,你教我就行了,学起来应该很快的。
温照斐抿着嘴笑,把手里的鱼处理好,认认真真地洗干净手,然后握住贺轶鸣的右手。
他把手完全张开,紧紧包住贺轶鸣的手,从容地站在贺轶鸣身后。左手从贺轶鸣腋下穿过,把菜叶整齐码放好,叠在一起。骨肉匀亭的手颜色极淡,手臂上看得出青紫的的血管,而无名指上带着那枚他们中午一起买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好看得像写实的油画。
你看,圆生菜有褶皱。温照斐耐心地说,沿着褶皱切成差不多大小的就行了。
说罢他手起刀落,把菜叶都切完了,然后松开贺轶鸣的手:好了,你的实习期结束了,可以出去了吗?
贺轶鸣放下刀,把菜叶放进碧色的碗里,假装委屈道:都帮你做事了你怎么还赶我走?
你在厨房碍事你心里没点数吗?温照斐戳了一下贺轶鸣胸口,笑道,希望有些人对自己的笨拙有点羞耻心。
胸口被温照斐戳过的地方似乎还残余着热度。贺轶鸣恬不知耻,大放厥词:我学习能力超强的,再说谁不是第一次进厨房的时候就很笨拙,应该容许人成长,你教完我就会了。
还真不是每个人第一次下厨房都会很笨拙,至少温照斐不是。温照斐笑得眉眼弯弯:只有你是笨蛋,至少我第一次下厨房没有像你这么手忙脚乱。反省反省吧。
行,我反省。贺轶鸣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是笨蛋的设定,他站在温照斐身后,把头从温照斐颈侧和肩膀空出来的地方插了进去,下巴却很克制地没有落在温照斐肩膀上,保持着几公分的距离悬浮着,我看着,我临摹,明天我就会了。
就是明天你也不会。温照斐把鱼裹好淀粉和蛋清,下了锅,你别贴着我,离我远点。
不要,不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