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可百日里又往哪里去寻个合适的人家?”
辛氏恍然意识到什么,面色一点一点沉下去,也没吭声。
范三太太续道:“舅舅临去前拉着我的手,直勾勾地盯着我就是不肯闭眼,直到我答应让阿诚娶了含珠,才撒开手阖上眼眸……我当时也是昏了头,被情势所逼迫不得已,可死者为大,我不能欺瞒舅舅。”抬起头,极其诚恳地看着辛氏,“阿萱是我亲自求的儿媳妇,又生得如花似玉温婉贤淑,绝无可能让她做小,可含珠又是我外甥女,真正当成掌上明珠含在嘴里养大的,更不可能做小……而且含珠已经十五,再不可能寻到好门户,阿萱年岁还小,还能细细挑选……”
说着,将杨萱的庚帖,定亲文书以及辛氏当初给的信物都取出来,“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对不住阿萱,对不住弟妹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只管把错处推到阿诚身上,我们在外面也是,绝不会说阿萱半个不字。”
辛氏看着庚帖文书呆怔片刻,扬声叫进文竹来,指着文书道:“烧了。”
文竹大吃一惊,却没言语,掏出火折子打燃,凑近文书。
火舌舔卷着纸张,瞬息化为灰烬。
辛氏将那支羊脂玉簪子插回鬓间,又将杨萱的庚帖细细折好,端起了茶盅。
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文竹木着脸,指了门口对范三太太道:“范太太请。”
范三太太走出杨家,下意识地顿住步子回头看了看,粉白的围墙上露出几竿修竹,清新雅致,心里一阵轻松,却又莫名地觉得恼火。
她本来是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既是赔礼道歉,又是诉说自己的为难,而且还做好了辛氏发难的准备,谁知道全都没用上。
而且自己灰头土脸的,好像要退亲的是辛氏,自己才是被退亲那人。
范三太太定定神,踱着步子慢慢往家里走,越走心里越虚。
退亲之事,她只跟公爹范先生说了,还不曾告知儿子范诚。
说的时候,范先生冷冷地看着她,“你可想清楚了真要退亲,两家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以后就是陌路甚至还可能成为仇人……还有阿诚,他要是犟起来,你可得受着。”
范三太太考虑了两天,再度对范先生道:“我还是想退亲,毕竟年岁差得也大,要成亲还得好几年。退了杨家正好娶了含珠过门,热孝里成亲,说不定明年夏天就能抱上孙子了。”
“你的儿子,你自己做主,说娶谁就娶谁,我不管。”范先生淡淡道,“阿诚娶进门的妻子,跟你这个婆婆相处的时候多,你若是看不顺眼,勉强进门也过不好。就按照你的心意娶吧。”
范三太太脸上显出几分赧然,“我很喜欢杨二姑娘,若不喜欢当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