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病患相请之外,极少外出,并没听到这些闲言闲语,乍听此话,大吃一惊,忙去范诚屋里给他把脉。
把过一次尚不放心,细细地再把一次,长长松口气,“阿诚脉相强健并无病症,这话从哪里传来的?”
范三太太适才在公爹面前失态,颇觉难为情,忙掏帕子拭拭眼泪,定定神,恭敬地道:“我最近给阿诚张罗亲事,可总不成,今天听赵太太说起来才知道缘由……”不由又悲从中来,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阿诚真是命苦,平白无故怎就招了小人,在背地里算计他……这还怎么说亲,眼看着二十多岁的人了。”
范先生也颇为苦恼。
他自是知道范诚毫无异样,可这话没法对别人说。
说出去人家也不会相信。
再者,总不能看到个人,就颠颠凑上去说我家范诚没毛病……岂不要被人当成疯子?
最好的法子就是赶紧让范诚成亲,生个孩子,这样什么闲话都没了。
再或者,寻到当初散布谣言之人,拉着他到郎中那里,当面查验清楚。
但是谣言都出现两年了,谁知道从哪里开的头?
其实范三太太隐约有个猜测,要是谣言真从两年前开始传,他们范家坑过的也只有杨萱。
可杨修文夫妻都死了,下人都发卖出去有了新主子。
而杨萱是个小姑娘,杨桂还不懂事。
剩下个杨芷已经嫁为人妇,上头有婆婆管着,也不可能说别的男人不行这种话。
范三太太思来想去乱无头绪,恨不得催促着范诚去□□狎妓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范诚慢条斯理地说:“我没打算娶妻,行不行无关紧要。”
范三太太心急如焚,有天无意中听说杨家祖屋换了主家,对方还是锦衣卫有头有脸的人物。
偏巧,那天皇后娘娘打发内侍给杨萱送及笄礼,正被范三太太看见。
范三太太索性死马当做活马医,亲自上门递帖子,一来都是邻居,能结交新贵家的内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二来是想拜托这位萧大人查查,到底是谁背地里捣鬼。
毕竟锦衣卫的眼线到处都是,连哪户人家养的猫下了崽子都知道。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从萧府出来竟然会是杨萱,而且杨萱吩咐仆人的口气,俨然就是这家的主人。
这还问什么?
不够被杨萱嗤笑的?
范三太太无论如何张不开嘴,灰溜溜地回到家里,没进二门先自去了外院。
隔着窗棂听到范诚平静的读书声,心里既是安慰又是懊悔。
安慰得是,范诚虽然比往常沉默,可读书始终没松懈,依旧天天用功,说不定明天春闱就能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