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寂静的深谷,芜烟四处闲逛着,不知不觉走到敬王的议事厅,守卫不敢拦,芜烟也不进去,在门口默立一会儿仍旧离开。
敬王正和段庆峰等人分析蔡婉带来的情报,四皇子没有异动,金陵那边王妃以王爷身体有恙为由,掩饰得很好,总之,一切风平浪静。
段庆峰却说局面有点太过于平静,离京之时,皇上对敬王那一通责骂,如今反而没了动作,要提防后招。
“段兄也太小心!”牧源笑道,“虽说比不上极乐馆,但蔡宫主探消息的手段也是不错的,段兄的赌坊不也没有异常消息报上来吗?”
这句话提醒了敬王,“极乐馆真是可惜了,庞如画宁愿自毁也不愿意投靠我!蔡婉虽好,但手下多是上不了台面之人,到底差点,若是加上你的‘雅风’赌坊,倒可弥补不足。”
段庆峰暗暗叫苦,生怕敬王又把这点东西拢过去,他虽投了敬王,可不愿自己手中一点儿势力都没有,忙说,“他们一直在探查西北路的消息,还没有报过来。”
蔡婉负责的是东南路,敬王知道他的担忧,微微一笑,转了话题,盘点谷内的兵器、火/药等,又与他们核对可调用的人手,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
召门外守卫来问,回答说,“是柳公子刚刚过来了,见王爷正在议事,又走了。”
敬王想起柳芜烟,忍不住心发痒,奈何手头一堆事,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商议,但明显心不在焉。
段庆峰看到,不由暗自叹气,若是敬王事成,务必要早些除去柳芜烟,不然自己可性命不保,他看着敬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王爷,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之前事事顺利,皇上也是信任有加,四皇子虽有不满,也不敢明着与王爷对抗,现在怎么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呢?”
敬王有些诧异,却没有反驳,段庆峰继续说,“非是属下妄言,朝堂上,王爷手下官员被查获罪;军中,明里暗里王爷的势力逐渐被清;王爷渐渐被架空……,王爷,我们都知道是四皇子搞得鬼,可他为何对王爷的事情一清二楚?招招都击在要害处?王爷,您想想,这些变故都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段庆峰和柳芜烟不和,人人皆知,但他刻意把这些事往柳芜烟身上引,牧源不知深浅不敢说话,敬王脸上阴晴不定,没有为柳芜烟辩解,也没有指责段庆峰居心叵测。
屋内安静至极,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砰一声巨响,天摇地动,敬王站立不稳,大惊失色,众人也茫然不知缘故,护着敬王从灰尘纷落的议事厅中逃了出来。
伴随着冲天火光,一股巨大的黑烟腾空而起,谷内已是大乱,侍从们喊着“走水啦”,如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有几个管事的还清醒一些,吩咐救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