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烟心颤了下,开了门。
红裳没想到他终于肯露脸,一声欢呼,提着一大桶热水进来,又搬来一个大浴桶,试试水温,腆着脸说,“用不用我帮你洗?”
“不用,出去吧!”
红裳有些尴尬,摸摸鼻子,将换洗衣服放在一旁,嘻嘻笑着退了出去,“我去端些饭菜。”
芜烟看着她走远,掩好门,褪去衣衫,看着泡在水中的躯体,手腕,脚腕,胸前,乃至一双腿上,整个身体,都是横七竖八的暗红色的痕迹,那是绳子长时间勒出来的,又怎能让她看到这样不堪入目的身体?
芜烟将头深深扎在水中,哽咽着,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水冷了,芜烟才出来,换好衣服,打开门,就看到红裳乖巧地坐在门口,旁边放着一个食盒。
见他出来,红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将食盒提了进去,又将屋内收拾利索,将食盒中的饭菜端出来,“芜烟,我亲手做的菜,来尝尝!”
一碗白粥,几个汤包,几碟看上去很精致的小菜,还冒着热气,红裳一向不擅长做饭,能做出来也算是难为她了。
端起那碗白粥,芜烟犹豫了下,但看到红裳期待的眼神,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勉强喝了两口。
印象中的腥臭就那么突兀的浮现出来,胸中的呕吐之意再也压抑不住,芜烟冲到门外就吐了起来。
红裳给他拍着后背,顺着气,“怎么了?是不是我做的太难吃了?”
芜烟扶着树的手臂衣袖滑落,露出腕上的伤痕,红裳一眼就瞧见了,抚摸道,“这是怎么弄的伤,还痛不痛?”
芜烟不由自主哆嗦下,啪的一声拍开她的手,“你存心看我笑话吗?”
红裳摸不到头脑,纳闷问,“我没有啊,你为什么生气?”
芜烟不再理她,也不想再回到充满青冥气息的屋中,林中空气冷冽,缓解了胸中郁卒之意,他索性向林中深处走去。
“你这是怎么了?”红裳急得想哭,扯住他袖子说,“若是饭菜不对胃口,重做便是;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你直说就是;为什么无缘无故发脾气,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你没得罪我,是我不想见你!”芜烟表现得十分不耐烦,用力想挣脱她的手,“真烦人,滚!”
红裳愕然,芜烟如此嫌弃的态度,一时让她接受不了,不明白,十分的委屈,不知不觉就松了手。
芜烟心烦意乱,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嘴里说了什么,他曾无数次幻想红裳还活着,可当红裳活生生站在他面前时,他反而生出一种惧怕之情。
我在怕什么?芜烟漫无目的地走着,怕和她见面,怕和她接触,怕她知道……,芜烟又忍不住一阵作呕,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