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内望去,在帷帐回落前,见娘娘依旧好眠,这才放下了心。
“莫要吵醒她。”慕容策身着宽大的寝袍,趿拉着鞋履去了净房。
吴六一跟在后面偷笑,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此话真是不假,看来啥事儿都能在夜晚的床榻上解决。
素宁见他不复方才的胆小如鼠,又开始嘚瑟起来,撇了撇嘴,小声和素芸吐槽:“我当他多能独当一面呢,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还未等素芸说话,又自言自语了句,“太监可不就是中看不中用么……”
“谁中看不中用?”床榻上的少女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见素宁旁若无人地唠叨,以为殿内无外人。迈下了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又揉了揉脖颈,“这枕头真硬,今日你们给我换个软一些的,睡的我脖子疼。”
她舒服地赤足站在宝相花地毯上转身,“你们今天哑巴了,怎得不说话?”见素宁向她使眼色,狐疑地转身看了过去。
慕容策抱胸站在不远处,嘴角漾着一丝玩味,像是看了很久的样子。
他从净房出来后,一眼瞧见站在光线内弯着柔软腰肢的女人,三千青丝随着头部微微后仰而倾泻而下,露出白皙秀颀的玉颈,伸直了双臂后,水蓝色广袖衣袖随即滑落下来,看上去整个人灵动无比。
“朕还未说手臂疼,皇后到先抱怨起来?”
王徽妍僵直了身子,只得咧嘴干笑两声,“陛下说笑了。”
他今日不早朝么?想到昨晚狗男人背地里搞小动作不说,如今还添了走路鬼鬼祟祟的毛病,真是过分。
她不动声色地提裙将脚盖住,这副欲盖弥彰的动作并未逃过男人的眼。
慕容策像是会读心术那般说道:“今日寒食节,朕先回两仪殿处理政务。一个时辰后动身去别苑。”
少女听闻要去别苑,内心一阵紧张,她张了张嘴,转念一想,临时换了说辞:“臣妾遵旨。”
慕容策接过吴六一奉上的蹀躞带,对镜系在劲瘦的腰身上,不忘转身睃了眼少女的裙裾,一本正经地说道:“皇后,朕方才经过时,踩死了一只虫子。”他摸了摸鼻尖,“好像就是你裙下的位置。”
王徽妍一声惊叫,跳至素宁身后提裙抬脚,惊慌失措地低头查看着。
当她两只脚都看了,又看了看方才站着的位置也并未见到什么虫子尸体后,怒极抬头刚好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
男人转过头把玩着手中的小叶檀,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出了寝殿。
身后跟着的吴六一,惊恐地看着他登上了御辇。
自陛下还是皇子时就跟着他,十几载过去了,从未见过他这般接地气儿过。居然还会开玩笑?!这不是他认识的陛下,倒像话本中大变活人的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