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照身上裹着明云见的披风,有些雨水透了出来,披风的颜色也暗了些。
她还是冷,只是相较于方才搬花时,在明云见的怀中依偎了会儿,沾了体温,稍稍好些了。但祝照依旧禁不住发抖,身上一丝丝地冒着气儿,头发上还有水珠滴下,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一滴落在披风上的金龙眼中,晕开淡淡的水纹。
祝照的眼神,显然是不知明云见为何抱自己来这儿。
“你可知错了?”明云见突然开口,居然是发难,口气也没多好。
祝照怔了怔,一双鹿眼中闪过错愕,随后布上了委屈与不解,她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摇着头:“我、我是搬花搬慢了吗?”
“花是草命,你是何命?”明云见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方才见她在雨水中发抖的模样,脑海中一闪而过十年前祝照被夜旗军从祝府里救出的样子。
她那时也是如此,可怜得毫无生气,只有一双眼睛满是水润,小脸煞白,瑟瑟发抖。
“孰轻孰重你都不知,还总拿字来问本王你长大了否。”明云见深吸一口气,对她道:“你身体本就不好,现下又正值寒冬,怎敢去做这事的?”
“王爷不是……喜欢兰花吗?”祝照抿着嘴,双手互相抓着,无措地扭着手指道:“你喜欢兰花的,所以兰花不能有事。”
明云见闻言,不禁怔了。
祝照心中有自己的轻重之分,并非如明云见所言的不分轻重。在文王府里,明云见最重要,他看重之物自然是第二顺位重要。
明云见喜欢兰花,但不喜欢她,兰花不能有事,她无妨。
祝照不觉得自己理解有误,故而看向明云见时,委屈中又含了些理直气壮。
明云见便就这样望着祝照,双眼中倒映出她那张脸,几乎有些神游在外,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满脑子的回忆皆朝多日前奔去,零零散散从祝照回京之后开始,每一个画面,都是她的小心翼翼。
明云见知晓,她是个敏锐的人,但也是个敏感又妄自菲薄的人。
徐家没有将祝照照顾好,他不止一次这般觉得,现如今更是震惊,一个人如何能将自己的命,看得比草木还轻。
“你觉得在本王眼中,兰花比你重要?”明云见问她。
祝照眨了眨眼,没有回答,明云见慢慢朝她走近,坐在窗侧后将祝照的发丝理整齐。
他的手指带着温热,贴上祝照的脸时微微颤抖,尾指扫过她的珍珠耳坠,透白的珍珠于他眼前晃了晃,一如坠入在他心间的水珠,荡起了层层涟漪。
噗通、噗通,是心潮,是心动。
“日后记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与你自己的命相比。更何况你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要在雨中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