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繁都知道了。
稍稍定了定神,林芷道:“你比我想得要平静。”
二十年了,忽然知道自己并非父母亲生,怎么都该更起伏些。
林繁知道林芷的意思,道:“您还记得吗?庆元八年,父亲出征前,曾与您在书房对话,说皇太后起疑了,我那时在外头都听见了。”
林芷的眼中透了惊讶,意外之后,又觉情理之中。
“这样啊,”林芷扯了扯唇角,对林繁露出温和笑容,“难为你小心翼翼地追寻了十二年。”
一个半大孩子,带着身世的疑惑,不敢多问,想自己找答案,又不知道敌我未明下能向谁打听。
这条路很难。
也正是因为难,她们才守口如瓶。
现在,真相被掀开了一个角,她们不能、也不该再闭口不谈了。
“我带你们去见长公主,”林芷道,“那才是你嫡亲的姑母。”
夜露浓重。
平阳长公主刚刚歇下,就被林芷的到来打搅了。
身边都是信赖之人,长公主只让她们守在外头,便让林芷将林繁与秦鸾带到她面前。
长发披散,她用簪子随意一挽。
没有半点胭脂点缀,明艳之气少了,更多的,是凤眼顾盼间的英气。
能带领瑰卫打出一片天地的女子,靠的不是容貌,不是身份,而是她的豪情与胆识。
“你追寻多年,”长公主定定看着林繁,“是谁给了你答案。”
林繁直视长公主,道:“是永宁侯。”
长公主眉梢一扬,凤眼看向秦鸾。
秦鸾颔首:“祖父说,天时地利人和,他认为时机到了。先帝曾传遗诏与祖父……”
等听秦鸾讲完,长公主支着腮帮子,笑弯了眼。
“父皇可真是,”她摇了摇头,灯火在她眼中闪耀,除了笑意,似有隐隐泪光,“我又不傻……”
她知道父皇担心什么。
怕她拿着遗诏,抱着襁褓中的侄儿,联合赵临的近臣们,起兵逼赵隶退位。
可她真不会那么糊涂。
她不是没有见识过乱世残酷的闺中娇女,她知道生灵涂炭是什么样,也知道打仗是怎么一回事,她不会傻乎乎地,以为手握遗诏,有几位臣子相助,就能替皇兄报仇,替侄儿把所有的一切都拿回来。
如果那么做,才是辜负了父皇对她的培养。
深吸一口气,平阳长公主道:“永宁侯说了他知道的,那我就说说我知道的。”
“那时父皇重病,皇兄与赵隶至泰山祈福,林宣把出事的消息传回来,让阿芷把嫂嫂藏起来。”
林宣在先帝爷跟前不曾说过的真话,与长公主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