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就见了底。
酒精上了头,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李复问李景胜:“儿子,你是怎么想的?跟姗姗分不分,你是怎么打算的?”
李景胜挟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嚼了半天,也没尝出个味儿来,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自从欧阳姗姗离开,他就是觉得没意思,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没意思透了。
见李景胜不说话,李复又接了句,“姗姗吧,这姑娘心确实挺黑,挺狠,”抹了把脸,老头心里也梗着根刺,“我那两个孙子,真是可惜了。”
“人老了,经不住这些了,心里过不去,想到两个孩子,就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实在不行,咱就把这婚离了,爸再给你重新挑一个。”
李景胜咂了口酒,沉着嗓子开口道:“离不离,我都不会再找。”
李复拍了拍他肩膀,“话别说快了,一辈子还长得很,总要有人伴个老。”
李复揉了把浑浊的双眼,又说:“我知道你恨王雪柔和她妈,也恨我还跟她们住在一块儿,可我有苦对谁说去,这夹心饼干,不好做啊。”
“你爸老了,没那个心劲了,我跟英姿,虽然是半路夫妻,可到底也伴了二十来年了,我这日子,已经能看到头了,六十花甲,就在眼跟前,我跟英姿,都想着能跟彼此伴个老,做个伴,有个说话的人。”
“爸爸对不住你,自私了一回,你别怪爸爸,将来等你老了,就会理解爸爸,能有个白首到老的人不容易,我知道你现在体会不到,心里没有一个想伴老的人,等你有了,你就明白了。”
怎么会没有?眼前闪过欧阳姗姗的样子,弯弯的柳叶眉,圆圆的杏仁眼儿,小小的鼻子,盛着蜜的梨涡。
笑着的姗姗,哭着的姗姗,生气着的姗姗,跟他撒娇的姗姗,离他越来越远,抓不住了。
他埋着头吃菜,一口一口灌酒,倔着,也犟着。
李复看李景胜这个样子,更加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便也不再做声,只夹着花生米一颗一颗往嘴里塞。
父子俩个喝完酒,又各添了小半碗饭,酒足饭饱之后,李景胜去刷碗。
欧阳姗姗走了之后,这还是家里第一次开火,灶台和橱柜上都结着厚厚的污垢,李景胜点了根烟,含在唇边,一边洗碗一边任烟灰落下。
这套碗还是他们结婚时买的,白底青花瓷,圆肚,浅口,一共六对,寓意成双成对。
姑娘刚嫁进来那会儿可勤快,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碗筷都小心翼翼的抹干净,再放进碗柜里晾干,李景胜一边回忆着欧阳姗姗的动作,一边按照她的习惯把厨房收拾好。
这才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推门去客厅。
李复正在看新闻联播,商不离政,从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