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便明白,上次毛君接了个紧急案子,临时借了他那架直升机。
他大张旗鼓地用直升机接人,本来就是想跟外界传递一个讯息:庄简宁有人罩着,背后耍手段的人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没想到倒被这姓毛的占了便宜。
他可不能输给着姓毛的,就算只有一丝可能,他也要试着站在庄简宁身旁,并肩从直升机悬梯上走下去。
把头埋进庄简宁颈窝里深吸了一口,跟毛君道:“晏路呢,你把他带着,我让人去接你们。”
要是准备治疗的话,肯定少不了一堆陌生的医生护士又看又碰他的腿。
他得找晏路开点药。
毛君声音里带着惊喜和不可置信,“你要见晏路?你真的要见晏路?好好好,等着,我现在就联系他!”
电话挂断,庄简宁不解地问,“贺灼,晏路是谁啊?”
贺灼沉默良久,“我的心理医生。”
早在好几年前,毛君就找到当时帝都最好的心理医生,这么多年,他们哄着骗着,贺灼也就零零星星地看了几次。
晏医生说的话,也许很有道理,但他之前都以敷衍居多。
让他养花养草,他只把花草当成发泄戾气的载体。
让他不要依赖电击治疗,他却享受被电击折磨的快感。
让他养个小动物,最终只有庄简宁这只小狐狸合他心意。
庄简宁抬头看他,并未多问,“好,我陪你。”
——
最终也没等来毛君和晏路。
挂了电话没多久,李助的电话紧跟着打到庄简宁手机上。
庄简宁接起来就听李助道:“庄先生,麻烦您问一下贺先生,他的母亲刚刚转醒,贺先生是否准备过去。飞机已经准备好,可以随时出发去接贺先生。”
一般情况下,母亲昏迷十年刚醒,哪会有不去看的第二选项。
庄简宁心里咯噔一下,他自然是希望贺灼母亲早日醒来,可这醒的时机也太巧了。
他还记得上次疗养院的院长通知贺灼,贺夫人即将醒来时,贺灼可怕的反应。
贺灼眼见着才好一点,他不想又一把将他推回去。
贺灼单手回复完邮件,抬头见到庄简宁怔楞的表情,“怎么了?谁的电话?”
庄简宁紧紧握住他的手,“贺灼,不管去哪儿,我都陪你。”
贺灼似有不好的预感,沉着脸看向庄简宁已经挂断的电话,“好,你说。”
庄简宁仔细看着他的神色,“李助说贺夫人醒了。”
贺灼眼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相反,他瞳孔骤缩了一瞬,没什么表情地轻声重复一句:“哦,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