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
他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只迎着我的视线淡淡望着我,随后提起珠链顺了顺,将它工工整整套到了自己的脖颈上:“这一天一夜来,我一直试图藉由阿贵之口告诉你我是谁,是什么样一个人,可后来发觉我根本做不到。你看,对一个完全没了过往记忆的人谈起过往,原是比死更艰难的。”
“所以你选择了现在这个最直接的方式来告诉我,是么。”
他点点头:“没错。”
“所以……”略一迟疑,我垂下头用力捏了捏自己满是冷汗的手指,僵硬地笑了下:“所以,狐狸在一百多年前夺走了你的妻子,于是你在一百多年后冷眼看着你的属下设下陷阱捉住了狐狸,然后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在我面前以别人的身份对我演了一场戏。直到现在,你不想再继续演下去了……”
他笑笑,没点头也没摇头。
“可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对我直说?为什么昨晚到现在你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和机会,但始终不肯直截了当告诉我你们以前的那些过往?为什么还要费时费力地给我演这么一出戏??”
“因为我不想过早把你我逼到一个极为难堪的地步。”
“呵……”
“也因为,”说出这三个字后,他话音微微顿了顿,随后拈起胸前那串珠链瞥向跪在地上的精吉哈代,修长的手指沿着最大一颗珠子边缘慢慢转了两圈:“也因为不这么做的话,这已入了魔道的精吉哈代,怎可能冒着削弱元神之险二次动用血路,而你又怎会毫无迟疑地跟我来到这里,替我将这串被精吉哈代觊觎已久的制诰之宝,送进这处被蟠龙九鼎所封印住的地方,以让我重新踏进这个九王圣地。”
话音淡淡的,隐在面具背后那双眼的神色同样也是如此,平静淡然得叫我胃里不由一阵翻腾,怒不可遏,却又只能皱紧了眉硬生生将这怒气给忍着,然后轻轻朝他冷笑了声:“你利用我。”
“利用……”他重复着这两个字,从棺材里慢慢站了起来:“若你还记得哪怕一点点的过往,便不会轻易对我说出这二字。”
“过往!”这两个字叫我忍无可忍地涨红了脸:“如果你还记得哪怕一点点我对阿贵说起过的那些东西,你就早该明白,人这一生只得一辈子,又何必苦苦纠缠于过往?!”
“呵呵……人这一生只得一辈子。”我的愤怒并没有撼动他的平静,依旧用他那双幽黑的眸子淡淡看着我,他沉默片刻,道:“那么宝珠,那只狐狸纠缠了你多少辈子,你可要我算给你听听看?”
“不要!”这句话再度令我眉头紧皱了起来,因此断然拒绝,随后抬起头看向头顶上方人事不省的狐狸,一时只觉得头晕目眩,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