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雨刚停时外头那阵阵清透的风一样,他目光清澈,嘴角啜笑,淡淡如一道空气,无声无息靠坐在我身后,静静看着那只尖嘴长耳的野狐。
野狐身子剧烈抖动起来,仿佛那笑对它来说是无比凌厉的威胁。
至抖到牙根也暴露出来时,见狐狸伸手往地上轻轻一拍,它两眼一翻嗷地一声晕了过去。
我不由一愣。
以为它被活活吓死,忙松开手,却见它就地一滚,清醒万分地爬了起来。
随后扭头就往洞外跑,一溜烟在山林间窜得无影无踪,当真是了不起的演技。
“哎?”见状我借故轻叹,一边小心隐藏住自己在狐狸面前突然涨红起来的脸:“我还以为同类相见,它应该高兴才是……”
“畏惧强者怕是所有动物的天性,不是么。”他目光清透,学着我的样子也轻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不敢,我死就没人能带你离开素和甄了。”
不知是他说话时略带磁性的话音,还是他漫不经心游移在我脸上的那道视线,我感到自己脸更加烫了起来。
只能借故爬出洞外,然后问他:“你要喝水么。”
取水是假,躲避他目光是真,所以收集雨水时自然漫不经心。
当看着我用树叶草草卷了些雨水便要往他手里送,狐狸哑然失笑:“这水你能喝的下去?”
我尴尬而飞快地将那些泥浆水倒掉。
“真不知素和家两兄弟究竟看上了你什么。”
“貌美如花。”
用来掩饰窘迫的笑话,显然对狐狸来说并没什么笑点,不过他仍是凑趣地朝我笑笑,随后重新躺回到地上:“我睡了有多久?”
“大概四五个小时……两个多时辰。”说完,见他揭开领口朝身上的伤看去,我故作平静问道:“你的伤要不要紧?我看它样子很奇怪。”
“呵,金刚炎结印。”
“什么意思?”
“佛教中的一种结印。先前有些大意,所以不慎被那僧尸用它伤到,不过好在他道行尚浅,不碍事。”
不碍事都能让他失去知觉这么久,那碍事的话又会怎样?
心里这么想着,我没吭声,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在意,但总管不住两只眼睛悄悄往他伤口上看了又看。
终于被他捕到了我的视线,他嘴角扬起:“我很好看是么。”
见我瞪了他一眼,他笑笑,不再戏弄我,而是朝我伸出一只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短短一句话,听得我一阵恍惚。
仿佛突然回到了从前,他一直守在我身边照顾我时的模样。所以禁不住鼻子一阵发酸,我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