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但凡那时她安静一会儿都不会吃这样的苦,被带走是必然的,无法反抗前不如先试着妥协,偏偏十一年都没能令她从自己火烹油煎的生活中懂得这个道理,她总是疯狂地挣扎着,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生活,奈何,如此无望的挣扎,除了吃苦,毫无意义。
长久的站立让湿气很快侵入被冻得麻木的伤腿,再迈步时,一度林宝珠疼得两眼有些发黑。
她咬着牙把这栋并不大的屋子走了个遍。
屋里已经看不出原有的样子,那些人除了要带走林大疯子,更为了从这屋里寻找些什么。他们搜得十分彻底,不仅仅砸开了一切能装东西的器具,连墙壁房梁和地面都一并砸开。
只留了一个勉强能挡住风雨的烂壳,却也已经在雨水剧烈的冲击下即将不堪负荷。
尽管如此,那些人仍空手而归,以至在将林大疯子带走时,让她吃了不少苦。
林宝珠曾听过一个词,叫衣冠禽兽。
她原以这个词时常调笑那只臭美的黄皮子,如今觉得,没什么比那个面白如玉盈盈浅笑的锦衣卫首领,更匹配这个词。
有多温润,有多可怕,衣冠楚楚的优雅之下,是弱肉强食的禽兽内里。
而禽兽尚且在温饱时懒得残害无辜,人呢?
一路走,一路琢磨,一路在满屋的残骸里翻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