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吴锦添既不是少女,也早就已经过了怀春的年纪。一个成熟的男人,尤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自然会知道,要想不泄露自己的秘密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不要告诉,甚至连自己都不能告诉,如此一来,这个秘密就会永远烂在肚子里,谁也别想知道。只不过,这样的法子虽然很有效,人生也会变得无趣的很,一个人如果藏着一个秘密,就好像时刻背负着一个担子,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管准备做什么,都要十分小心,生怕无意间把秘密泄露了出去。
江恨水就已经开始觉得无趣了,尽管桌子上的白纸黑字将他行商这些年来的账目记的清清楚楚、条理分明,可生意之外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江恨水索性站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希望能发现自己忽视掉的细节。吴锦添多年商人起家,日常行事自然小心谨慎,以他的性格,这密室绝对不可能设在厢房、库房这样的地方,这些位置不管是手底下的佣人还是府上的宾客在平日里就常常会出现,绝不可能隐藏得不走漏一丝风声,吴锦添所选取的密室定然是在一处幽静的场所,能够让他自由出入而且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照这样看来,书房本来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在书房里面保管着的账目和商号往来的信件不少都是绝密的,平日里也只有吴锦添能出入其中,饭菜则是由下人们放在门口告知他,等到过了一个时辰再来取走,若非这个房间之中还有些花鸟字画,简直可以算作是一间真正的牢房了。如果密室不是在书房,就极有可能是用机关或者暗道和书房相连,可偏偏这个书房处在吴宅相对居中的位置,不与其他房间相连,离它最近的便是刚才所在的中堂了。江恨水又俯身蹲下去,在每块地砖的边角和缝隙之间敲敲打打,寻找是否能打开什么暗道机关,那张榆木书桌和黄花梨的小床也被他拎了起来,正正反反研究了几遍,可依然是一无所获。
忽然,江恨水停下了脚步。他停下来是因为一束月光打在了他的脸上,更准确的说,是照在了他的眼睛上,光是经由书房上梁附近凿开的一处气窗照射下来的,因为书房周围没有什么建筑能够阻挡,所以从气窗里望去,视线能放的很远,江恨水盯着气窗外的景色,有一种想法忽然浮上了心头。
书房外面是一处花园,在花园里有一座精巧的凉亭,红漆的凉亭在晚上看来就如同一只乌黑的鸟笼,笼子现在是空的,好像在等待着下一只囚鸟。江恨水在凉亭的扶手上借力一跃,足尖就点在了假山之上,从书房的气窗里望去正好能看见假山的一隅,江恨水照着刚才的记忆来到在书房中看见的位置,此处也是离凉亭最近的位置之一。
江恨水贴着假山走了一圈,似乎没找到什么线索,干脆运力脚尖,上到了最高处,发现假山中间有可容一人的空间,他立刻跳入其中,四周的石棱奇突,石壁之间空间极小,感觉像是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