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他眼巴巴地揪住王玫白青色的宽大袖子,“和阿姊顽没意思,我想阿实和阿韧了。”他向祖母、阿娘都抱怨过,但她们只是戳了戳他的额头,笑着说过两天便能见到小伙伴们了。可是,他折着手指头数来数去,都已经过了许多个两天了。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扎在姑姑怀里,哼哼唧唧:“我每天都想阿实和阿韧。”
王玫搂住他,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脑勺:“明日赏菊宴上,你便能见到他们了。”
“真的?”王旼抬起首,睁大了眼睛,“这一回不是‘过两天’了?”‘明天’显然比‘过两天’可信多了。
王玫听了,不由得失笑,捏了捏他的鼻子:“二郎都数了多少个‘过两天’了?”
王旼认真地掰起了手指,给她算了起来。他生得聪敏,记性也好,竟然数得丝毫不差。王玫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起来,抱着他夸赞了好几句,保证往后若是她出门去公主府便带着他去见崔韧、崔简,他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又有面熟的仆婢疾步走了过来,立在门边低眉顺眼地禀报道:“娘子,清河崔氏的客人到了。”
李氏一怔,吩咐侍婢们将铺开的衣物首饰都暂时收起来:“清河崔氏?十五娘,莫不是你的娘家人?”崔氏那一房也有族人在雍州任县令,因离得不远不近,关系也不甚亲密,逢年过节便只是送送节礼便罢。这样突然上门拜访的情形,之前从未有过,但也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崔氏想了想,疑惑道:“前两日刚接了族叔父家的节礼,也不曾提到他们家有人上京。”
王玫随口道:“前两日阿嫂不是说,十七娘的母家便是清河崔氏青州房的么?”她其实并未将王十七娘之事放在心上,但当时听到“鸿胪寺卿”这个从三品高官,多少有些印象在。
李氏挑眉一笑:“真不愧是鸿胪寺卿家的人,前来拜访也不曾递个帖子便上门了。莫不是与那些蛮夷打交道时,染了他们的习气,竟不知道何为礼节了?”她心里自然很清楚,对方只是轻蔑他们家,才会这样贸然上门拜访。只是,心里难免存了一口气在,所以才讽刺两句而已。
崔氏想了想,叹道:“儿原想着是不是大房那头与我们生了什么误会。如今想来,大概是他们的意思罢。与青州房久不来往,未曾想他们家……”如此捧高踩低,真是家风败坏。她扶着腰站起来,道:“九娘如今尚不方便待客,阿家,便由儿去迎她们一迎罢。晗娘也随我来。”
李氏颔首道:“路上小心些。”
晗娘便扶着崔氏出去了,王玫牵着王旼起身:“阿娘,我带着二郎先回薰风阁了。”
李氏道:“想必她们也只是来应应景,哪里会在咱们这样的落魄世家里耗费什么时间。待她们走了,我再派人去唤你们。”
不多时,崔氏便领了位年纪与她相当的年轻贵妇与笑颜甜美的王十七娘过来了。那年轻贵妇见了李氏,礼数也颇为周到,亲热地唤道:“还望世母饶恕则个。十七娘才刚来几日,本来应该早些携她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