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能轻易见面。便是一向较为纵容他的真定长公主,恐怕也不会在此事上偏帮他。而且,以他家阿娘对婚事的严谨态度,就算是请期的时候有好几个合适的日子,也不会定在除夕之前。毕竟,明日便是十月初一,就算是只过前四礼,时间也实在是太紧了些。
想到此,他轻轻一叹,很干脆地行了叉手礼:“也罢,我先家去,晚些再让仆从过来接阿实。”说罢,他揉了揉崔简的脑袋,叮嘱道:“记得听王世父的话。”而后,便施施然地离开了。临上马时,他仿佛察觉到有人正在暗地里打量着他,唇角勾了勾。得了他们博陵崔氏的警告后,某些人竟然还死性不改,仍然派人盯着青光观不放。啧,那元十九确实是执拗得已经疯魔了。他原本还想留他几年,让未来舅兄也能寻机会出出气。不过,既然有人上赶着找他的不痛快,他也不能让他过得太痛快了。
他略作思索,驱马奔出青龙坊,在曲江池边停下了。不多时,张大、张二便带着底下的人跟了上来。他将张大、张二召过去,有些随意地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眼见着元十九也要好全了罢?想不到,摔断腿也不能让他长长记性,总得让他更刻骨铭心一些才好。”
张大和张二立即反应过来,领会了他的言下之意。两兄弟虽生得鲁莽汉子的相貌,但一个比一个更细心。张大遂爽快地笑道:“嘿!这些时日某也没少在元家附近费时间,总算等来了这个时候!四郎君放心,不怕寻不着机会,也就是几天的事!”
张二也跟着道:“大兄接了这件大事,某便再去细细打听一番。保管将那人面兽心的家伙揭个底朝天!”
崔渊颔首,目送他们去了,这才又上了马。爱马阿玄就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随意地在长安城各大里坊中穿来穿去,直教好不容易又远远跟上来的几人叫苦不迭。他久未在长安的各类文会、宴饮上出现,这些个仆从下人就算发现他常出入青光观,也认不出他。他倒是有些好奇了,也不知听闻他们博陵崔氏二房向太原王氏三房提亲之后,那元十九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王玫在寮舍中换下了道袍,穿上及胸珊瑚红间色长裙、黄栌色小团花圆领窄袖衫。因天寒的缘故,丹娘又给她挑了件蜜合色菊纹对襟大袖短襦夹衣。许久不曾穿得如此鲜艳,她略有些不习惯。丹娘替她梳了个高椎髻,插戴了玉梳篦,又簪了朵金灿灿的菊花,这才放过了她。
待她出得寮舍后,却发现崔渊已经离开了,王珂牵着崔简在院子里走动,教他认秋菊的品种。此时,菊花并不止金黄一色,还有素白菊、紫棠菊两种,堪称菊中名品。若是精心培育出这两种颜色的菊花,亦是值得自傲之事。青光观里便有一株紫棠菊,颜色深浓,与旁边的金菊相映,别有一番稳重大气之感。
“走罢。”见她出来了,王珂便道,“家中阿爷阿娘也怕是等得急了。”
今天正是休沐之日,想到父亲母亲都在家中,王玫的脚步也略快了些。
待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