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哭得太费力,萧予绫这一觉睡得十分酣甜,若不是翻身时右手不小心碰到床沿弄疼了她的手,她大概还要睡很久。
她睁开眼睛,盯着帷帐上面的蟠龙发呆,许久方才想起这是周天行的居室。再侧头看向窗外,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霞光满天,外面的景物被绯红的余晖映照得如同正在燃烧。
骨折的中指火辣辣的痛,旁边的食指和无名指阵阵胀痛肿得比大拇指还要粗,可这痛,都不及她心底的痛。
想到睡前周天行的低声细语,她就一阵阵的揪心,好似心口的肉被人用刀深深割下来一般。他开始对她温柔了,可这份温柔,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别的女人得到。
铜砚,只是砸在了她的手上,生了骨结了疤就会好。而他,是砸在了她的心上,创钜痛仍。
她想,一切就到此吧,带着一点痛,带着一点怀念离开。
萧予绫下床准备离开,才到外间,忽然感觉一个身影迎面走来,她尚未抬头看清楚来人,对方便一把将她抱住。
她没有挣扎,因为抱住她的人她很熟悉,正是周天行。
她张嘴欲说话,却发现他在颤抖。
他的双手死死搂住她,因为用力太紧令她的腰生疼。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的缘故,让她颈间生出濡湿感。
他没有说话,像是一个陷于绝境中的小兽,死死抓住她就不愿意放手。
他在愤怒,也在伤心!这是萧予绫的第一个念头。
随即又觉得这个猜测有些好笑,他是高高在上的郡王,什么样的事情能令他即愤怒又伤心呢?
他抱住她好一会,开始喃喃自语:“他逼我,他欺人太甚,他逼我,他欺人太甚……”
她不知道谁能逼他,也不知道谁能欺负他。但是,他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诉说,用一个男人的脆弱之处唤起了她的母性,她犹豫片刻后,缓缓伸手环住他,轻轻拍打他的背。
他一直在说,有些语无伦次。
“他逼我,他逼我,他害死了父皇,他夺了我的皇位。现下,他还在逼我,他以为我就怕他吗……”
闻言,萧予绫一怔,周天行所说的那个他应该是成帝吧?成帝,怎么逼迫他了?
无论她对爱情多么失望,无论他对她有多绝情,她还是爱他,还是会为他心痛,还是希望他能过得开心。
听着他无助的叙述,抱着他颤抖的身体,她忍不住安慰他道:“你马上要迎曲英进府了,有了淮山侯的支持,对你而言是如虎添翼。他以后就逼迫不了你了,谁也逼迫不了你了。”
“曲英、曲英不会入府的,不会的……”
她拍打他背的手僵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