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眘笑道:“那岳将军为何来此?”
岳北幽顿了一顿,“为天下安危而来。”
赵眘呼出一口寒气, “本王也是。”
岳北幽看出他脸色不好:“殿下在这里跪了多久?”
“两天。”赵眘说,面色在春风渡下微微透出了一点生机,微笑:“父皇不肯见我, 我便只好等着。还好,岳将军竟来了, 看来我不用再继续等下去了。”
岳北幽摇头,“臣此去要做的事, 是冒犯天颜的死罪,殿下不可和我一起去。”
赵眘微微抬起眼帘,气度愈发清锐,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临安若失,我亦不能幸免,到时还有什么死不死罪之说。与其亡国而死,倒不如现在和将军一起去冒犯一下天颜。”
岳北幽张了张口,胸腔里的热意更浓,他紧握住赵眘的手。
赵眘敛着眉目,似乎已下定决心,一双眼睛透出锋利的光芒。
于是岳北幽点头。
御前侍卫拔刀相向,把他们围了起来。
殿内的天子昂起眉头,这些年来,那个让他听到便要头疼的声音再次响起:“臣岳北幽,求见皇上。”
赵构手里的笔啪嗒掉落,墨迹在纸上洇开数朵黑云。
他震惊地回头去看殿中的另外几人。
那些大臣们的脸也和天子一样,还在讨论如果城破之后究竟是逃往富足的金陵还是有天然屏障的西蜀之地的话就此僵住。
这讨论从金人兵临常州城下的那一天便开始了,至今也没个结论。
如果金人不愿议和,那么逃走就成了必然之举,而逃走之时陛下身边能带多少臣子,又能带多少金银都是有定数的,这个时刻,谁都不想留在临安等死,哪个大臣都期望能把全副身家都捎上。
数袭官袍匿在烛光的暗处,没人敢说话,唯独秦桧幽幽开口了,他的面容背着光不能叫人看清,只模糊一个轮廓,低声道:“陛下莫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天子已快他一步,霍然从桌案前站起,把秦桧的声音盖过,怒道:“把岳北幽给朕拿下!”
发号施令完,外面便是一阵骚动,紧接着,一股强风卷到殿前,轻而易举地破开了两扇殿门。
殿内的大臣们惊得后退,秦桧随着他们的脚步一起退,那些人把秦桧挡住了,此起彼伏地嚷着护驾。
御前侍卫挡在了赵构面前,看似铁桶一样。
然而外面的人却并没有强行入内,反而隔着一段距离与里面的人对视。
随即,赵构便看到了跪在雪地里的岳北幽以及赵眘。
岳北幽跪着,雪没过他的膝盖,只有他和赵眘两个人跪着,其他人都站在他们身边。
“这就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