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厚,抬举我呢。”
晏水谣没再说话,只是无声微笑,看着铜镜里的小丫头熟练地为她挽发上发簪。
光这么听着,她的履历还蛮辉煌的,伺候过的全是夏北最尊贵的主,做事肯定周到妥帖。
若闫非同没动什么别的手脚,其实安排这丫头来照顾她,也算是极有心的行为了。
一般男子都不大在意内院有多少丫头小厮,何况闫非同这样的王爷,府种内务大约都交给新晋王妃去管了。
他能把安穗从一众婢子中挑选出来,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可现有的线索太少了,还判断不出状况,晏水谣便继续套话,眨着纯真的大眼睛问她,“你服侍林嫔娘娘多久了?”
安穗手上没停,一边回答,“我十岁进宫,服侍娘娘有七年了。”
“七年呀。”晏水谣笑笑,“那可不短了,就没想过出宫回家,与家人团聚吗?”
安穗垂眼叹息,“夫人有所不知,我父母早亡,兄长也已成家立业,即使离开皇宫也没我的容身之地了。”
晏水谣看向镜中规规矩矩的女子,想了想,说道,“但姑娘大了总要婚配嫁人,越是主子身边得力受宠的婢女,越要替她寻个好人家……”
她话还没说完,安穗即刻变了脸色,她扑通跪倒在晏水谣腿边,眼泪不值钱似的说掉就掉。
“奴婢愿意侍奉夫人一辈子,求您不要把我嫁出去!”
她哽咽地问,“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夫人生气了?”
晏水谣听见她跪倒时,两枚膝盖撞击地面的沉重闷响,不由头皮发紧,深深地替她感到一阵骨头疼。
小雪狼本来在墙角啃一块硬排骨,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动静吓得它差点磕到牙。
“我只是跟你随口一聊,怎地这么大反应。”
晏水谣伸手去扶她,“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也初来帝都,认不得几个人,哪就能给你牵线搭桥了。不过你以后在我院里干活,可得改一改这动辄下跪的习惯。”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当主子的苛待下人,把你怎么了呢。”
安穗这才惨白一张脸站起来,走到晏水谣身后,继续为她梳妆。
晚些时候晏水谣坐在去皇宫的马车上,跟闫斯烨说起这个小插曲,表情无辜,“我也没说什么,她未免反应也太大了吧,看那架势好像我要把她卖掉一样。”
闫斯烨精瘦的指节叩在车窗上,眼光出神地望向外头快速倒退的街景,“她是林嫔的丫鬟?”
思忖半晌,他点头,“嗯,没印象。”
晏水谣狐疑地瞅瞅他,“那王爷还记得林嫔娘娘长什么样吗?”
言下之意:您这位爷还能记得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