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不信佛。”
慕容景有些怔忪,“你不信佛?”印象中女眷们都很信这个,他叔母和几个堂妹便是信奉这个。
“嗯,说出来可能会被那些僧人瞪,”贺霖抬起手臂,宽大的袍袖掩住唇,只露出弯弯的蛾眉和双目,“其实,我就是想出来走动一下,呆在家中都快闷死了。可是和那些小娘子也说不到一块去。她们年纪都比我小。”
慕容景听到这里,唇边露出些微笑意,他故意严肃起面容,点了点头,“若是算起来,和你一般年纪的小娘子也出嫁为人妇了,那些未婚娘子年幼无知,自然是说不到一块去。”
“你!”贺霖立即就从树杆上跳起来,眉头蹙起,她最讨厌的是这个,“你再说这个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慕容景见她真的面上盈盈约约有怒气浮动,知晓自己方才是说错了话,他以前从来没有和其他小娘子有过什么交往,鲜卑人并不重男女大防,到了月圆之夜,年轻男女混坐在一起定情比比皆是。
可惜他开窍有些晚,十三四岁的年纪他最爱的是马背,而不是那些小娘子。等开了情窍回过头一看,也不知道怎么和女子相处。
他听说女子喜欢脂粉首饰之类,上回送贺霖一支玉簪,过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当初所送的那支虽然质地上乘,但是怎么看都过于简单,更像是男子戴的。他后来倒是有心让人去准备华丽一点的华胜,可今日他没带出来!
“我方才那话不是有心的!”慕容景跟上去连忙解释道,“其实……和我一般年纪的郎君也差不多都成昏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贺霖差点没笑出来。
“那慕容公不为你着急?”贺霖忍住笑意故意板起面孔问道。娶妇成昏在此时对一个男子的意义十分重大,娶妇之后意味着真正的长大成人,肩上能扛起担子了。
“阿叔曾经急过……不过……”慕容景说道这里有些吞吞吐吐,他那会满脑子的娶妇有甚么好的,留下一封书信自己带着仆从一路快马跑到了晋州。到了人眼下,慕容绍忙的不得了,也没有那个心思给侄子仔细物色人选了。
“我兄兄说,此事不急。”贺霖说道,“反正周礼上不是说女子二十而嫁,男子三十而娶么。”
慕容景听到这话下意识想笑,如今谁还把周礼那一套当回事,他点点头,“所言甚是。”今日阳光甚好,金色的阳光落到对面少女的身上,将她的眼底映出茶色。
那片茶色暖暖的,看着想伸手去摸一摸,亲一亲。
“说起来……我阿叔跟着大王去晋阳了。”他胸腔里的心脏一悸,有些缓不过气来。他微微转过身去,不和贺霖面对面,以免让她发现自己的不对。
“我……我很快就会给阿叔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