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花生问张永峰,救她那小子叫什么?张永峰摇头,不知道,而她只记得那小子替她挡住箭,临死前说了句,我阿妈还在城里...
...她喃喃低语:“同袍吗?即使素昧,也可交付性命!”如那个小子,以及峒城外五千名她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兄弟,她将命给他们他们将命给她。
傅流年冷冷笑起来,胸口无名火升腾:“素昧平生便可交付性命,花生,你的命还真是不值钱。”
她苦笑:“谁的命不是命,你也曾说过的,十万战死的儿郎背后便有十万孤儿寡妇,他们和我一样,只是,我更幸运了些,而已。”
“你...”他一惊,“那晚,你在皇宫?”
花生没回答,只自顾自晃晃脑袋笑着道:“呵呵,其实啊,当时我怕得很,一见到李茂便已经后悔,你想,十万大军啊,每人踩一脚我就成烂泥了,可是当时已没有退路,只得搏一搏,博谁的命更硬。”她大口灌着酒,浓郁的桃花香驱散不去心中的酸涩:“还好,事实证明,我的命更硬!小媳妇,那天,远远望见城楼上的你我真吓了一跳,你怎会也回去了峒城?”话题又绕了回来。
傅流年渐渐平静下来,恢复面无表情,许久后,微微撇开头,目光落在悠远的暗夜中,声音清淡毫无起伏:“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哦。”她哦了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强压下心中的莫名失落,抓抓头笑道:“对,那的确是个好机会,不过,好似冒险了些!若是以后...”
“以后,你怎打算?”他忽然打断。
“以后?”她想了下无奈地道:“你知道的,我得回家,师傅要成亲,我得回去帮忙。”
他没说话,气氛有些僵硬,花生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我是个孤儿,是师傅将我捡回去的,他说,他在花田里捡到的我,便给我取名花生,他老人虽然贪财好*色好吃懒做无良无德坑蒙拐骗,但终究一把鼻涕一把泪将我养大,如今,他要娶老婆,作为爱徒的我得回去帮着操办。”
傅流年微垂下头看不清神色,月色将侧颜衬的如玉琢般剔透,带着淡淡的飘渺仙气,她忽然想,他是天上来的神仙吗?误入凡间又没了法力故而落得如此凄惨,而她帮助了他是否也算功德一件!于是下辈子便可以长成如他这般的绝色美人!她干笑几声,收回胡思乱想大口喝酒,顺带着东张西望,夜色中,隐约可见高楼殿宇,这里曾是文帝做茂王时的府邸,她忍不住赞叹:“你这王府真气派,刚才我差些走迷了路。”
铮,一声刺耳琴音划过,“呀,弦断了。”花生急忙放下酒杯拉起他的手检查,呀,破了皮,有血呢。
“何时回来?”他面无表情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指,肌肤相触间传来的暖暖温度,却让他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