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看起来已经凝固好几天了,变成了黑红色的一条,许安安打着灯笼,往深处走,程淮也负手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橘黄的光照在角落里颤抖蜷缩的人影身上,许安安眸光落在他的背影上:“暮词。”
蜷缩的人影停止颤抖,暮词缓缓回头,他面容上满是泪痕,一双眼睛红得似要滴血,在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孩。
女孩脸上布满了鲜血,四肢皆被折断,一身衣裳已经辨不出原来的颜色,这是暮雪,那个在幕后笑得很可爱的小女孩。
见许安安来了,他眼睛又划过泪,凝成血色的泪划过他的面庞,滴在早无声息的女孩脸上。
他声音沙哑:“为什么……”他狠狠哽咽了一下,泪水断线一般:“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的妹妹。”
“她,今年才满十四,正在盛开的时候,在她要绽放的瞬间……她被摘了下来,与泥土作伴。”
他跪地手里抱紧了暮雪,在许安安这里他好像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啊,为什么会不偏不倚的选中这七个可怜的女孩,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冰冷长眠。
许安安骨节紧得泛白,她转过身:“把她带上,我们出去吧。”
“在恶人还未绳之以法的时候,你不可以出事啊。”
因为跪久了,他的双膝都快失去了知觉,他撑着自己站起身,怀里紧紧的抱着暮雪,犹如行尸般跟在许安安的身后。
触及外面的凉风,许安安看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枝叶,世间的苦难有很多,亲人的生死离别只是其中的一种。
许安安知道暮词的心里很痛,痛到说不出话的那种,可事情以及发生,就算神在世也无法做到时光倒流。
但她此刻却连一句“节哀”都说不出口,都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其实失去过至亲之人的人,反而更能感受。
许安安是,程淮也他也是。
三人走出盛王府的时候,程清秋已经等得焦急,知道看见他们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皇嫂,暮词呢?他在里面吗?”
许安安在门口让开身子,暮词抱着暮雪缓步走了出来,程清秋还未来得及欣喜,目光触及那血色的身影时,瞳孔微缩。
“皇嫂……他……”程清秋嘴唇微张又闭上。
“暮雪死了。”
程清秋如坠冰窟,她眼眶很快泛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暮雪根本就不是住城北这边的,她也不会往城北这边来,为何她的尸身在盛王府里面。”
暮词瞳孔微动,目光在暮雪身上一寸一寸掠过,他再也叫不醒了,跟他相依为伴十几年的妹妹。
他好像也不用再想破脑袋的做词曲赚钱了,好像不用再给妹妹攒嫁妆了,好像再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