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微微回一回头,“魏国公对你好吗?”
外面天光斜照进室内,他垂着眼眸,长睫交错起来,愈发显得深浓。他一向有些害羞,即便现在入朝为官了,举手投足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云畔说是,“公爷对我很好,也尊重我的想法,我在那边府上过得很自在。大哥哥呢?我听说念姿姐姐忽然改了主意,原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闹成了这样?”
向序提及自己的婚事,脸上显得有些惆怅,叹息着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才入仕,一心全在公务上,冷落了念姿也不自知,结果伤了她的心,她向父母回禀,不愿意再同我论婚嫁了。”
心里总是觉得对不起念姿的,辜负了她的喜欢,但好在耽误人家不久,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
要说心里话,念姿提出两人婚事就此作罢,他有一刻忽然感觉轻松,甚至有些自私地想,终于不用再佯装欢喜了。其实他一点都不欢喜,也不期待这场婚姻,他不知道自己在彷徨什么,仿佛人站在码头,船就在一步之遥,他始终举棋不定,不知应不应该迈上去。
或许被人推一把,上去便上去了,不去细想,他也能随遇而安。现在呢,船开走了,他也没有感到多难过,因为自知不够真心,念姿是个好姑娘,她应该遇见另一个不强颜欢笑,真正为这桩亲事庆幸的人。
至于自己究竟要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就像看人放风筝,偶尔抬头望望,见那风筝好好的,虽然线在别人手里,他也觉得安然。
有些情愫是不能说的,一辈子都不能说,因为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昨日神思昏聩,不知怎么走到了南桥瓦市,站在晴窗记对面张望着,心想万一她也在,恰好可以见上一面。
可惜他站了两盏茶,她不在铺子里,他便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憨傻。还好她不在,要是果真遇上了,又拿什么来缓解那种莫名的尴尬。
若是要说感情,她借居在府里的时候也只是淡淡地喜欢,并没有那么深厚,反倒是她嫁给魏国公以后,他单方面地突飞猛进,一切困扰居然是在她婚后形成的,可能这就是读书人不可理喻的自作多情吧。
思想太丰富,蛮横地拉动感情,自己感动了自己,着实有点可笑。刚才进门看见她在,那么嘈杂的环境里,姑母声泪俱下,他却高兴在心里。
云畔呢,并不愿意过多去理解一个人,全部的心思只要放在李臣简身上就好。因此向序这么说,她也只是跟着怅惘,“念姿的性情多好啊,况且两家门第又相当,大哥哥要是愿意再去找她说说情,也许她还会回心转意的。”
向序却说算了,“我近日有一册典籍要修复,实在抽不出空,就算哄回来了,没有时间去维系,她还是会后悔的。”边说边摇头,自嘲地笑着,“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