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之下杀了我?”
“那不也是你的家吗。”林灯说完才突然想到,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林修诚为好。不然她怕以林修诚的脾气,会连夜带着她们几个搬家。
“呃,其实我哥这个人很好相处的,他还很喜欢看你们的《文学月刊》呢。”林灯有点忐忑地说:“他就是比较护着我,怕我受伤害,所以之前对你的态度可能不大好,你千万不要介意啊。”
“不会。恰恰相反,我很感激有他在你身边,可以替我保护你。”他顿了顿,似乎在强忍着某些情绪,“不然你一个人留在上海……我怎么放心得下呢。”
林灯深吸口气,不想让自己再哭了:“萧凯,等你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好不好。”
“为什么?”他不解,“你是怕碰见我的家人吗?”
林灯摇摇头:“我真的不喜欢离别……就这样吧,萧凯,你走吧。”
要她亲眼看着他上火车,逐渐远去,太残忍了,她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萧凯轻轻一叹:“那好吧。你先上去,我在这里看着你上楼。”
“好。”她的声音微颤着,下一秒转过身时,两行热热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没有让萧凯看见,而是继续向前走着。尽管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不情愿,她还是没有停下。
直到走到楼梯口时,林灯知道自己转过方向之后,萧凯就再也看不到自己了。
她终于停下脚步,在楼道里驻足许久。
她看不见萧凯,不知道萧凯回去了没有,可是林灯就是觉得,他还在那里。
在夕阳的余晖即将被黑夜湮灭之前,林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楼梯口跑了下去。
萧凯果然还站在那里。见她去而复返,他似乎也并不惊讶。
在模模糊糊的光影里,萧凯朝她了张开双臂。林灯冲上去抱住他,很短暂,却抱得很紧。
一切都是那么得自然。谁都没有再说话,却懂得了彼此的所有情绪。
……
萧凯是坐第二天晚上的火车离开的。
和家人告完别之后,萧凯侧过身子,看向来送自己的两个好友:“我不在上海的时候,还要麻烦你们替我照顾林灯。”
孟鹤渊沉默着点了点头,谈聪健却道:“我和林灯本来就是朋友,用不着你提醒,我也会照顾她的。”
“那就好。”萧凯分别拥抱了他们,“再见。”
……
1920年,是各地军阀混战的一年。
繁华的上海滩,却依旧歌舞升平。
萧凯走后,林灯很快就开学了。她照常过着上学、上班、晚上回家悄悄做实验、写写科普文章的日子。
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