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劝唐纪离开凉州,可唐纪是副使,怎么可能走得了?好在很快,薛可菁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有腹中胎儿做要挟,区区一张离开凉州的过所,当然可以信手拈来!
如今这好容易摆脱了“泥潭”的薛可菁正在十数名军士的陪侍下,在玉门一家酒馆吃酸汤面。
天气太热,薛可菁一边吃面,额角汗水一边汩汩直流,云岑忙着帮她擦汗打扇。
“奶奶,张统领让奴婢来告诉您,今日奶奶想在这店里用膳便用吧,只是往后可别再这样了。张统领说,眼下契丹残兵尚未清理干净,离凉州越远越猖獗,为奶奶安全计,咱们还是低调赶路比较好……”
“唔……唔,行了行了!”薛可菁不耐烦地打断了云岑的话。
“吃一碗面,你也能说如此之久,残兵猖獗,你看这大街上,行商叫卖,吃面吃饭的人还少吗?偏偏就我一人露不得面?”
“……”
云岑语迟,她望着薛可菁那圆瞪的双目,再不敢吱声,只得拿把扇子,闷头替薛可菁猛扇风。
薛可菁心下烦闷,那张统领估计是属老鼠的,在河西地界儿也跟做贼似的昼伏夜出。她又不是逃犯,多日不见阳光,今日出来吃碗面也被催得个屁滚尿流,再这样下去,怕是不等到余杭,张统领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薛可菁吃了酸的还想吃点甜的,她看上了隔壁桌要的酿梅子羹,很想让店家给自己也来一份,可是张沛亲自上阵来劝说薛可菁。他挂着满脑袋的汗,向薛可菁施礼:
“大奶奶,您若是想要那酿梅子羹,我叫小七他们在这里替您候着。末将在您马车内备好了冰块,您随末将先赶路,咱们今日还得赶着出关门。店家做好酿梅子羹后,小七会追上咱们给您送过来,也好过您守在这里受热。”
薛可菁无语,好心情早被这帮奴才给耗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能再吃东西?她白了张沛一眼,自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得了得了!你们跟着我一路,我吃了一肚子的气,吃气都吃饱了,哪里还需得吃东西?”
说完,她抬手“嘭”地一声往桌上一拍,起身便往店外走去。张沛惶恐,忙不迭躬身告罪,一行人诚惶诚恐地忙伺候着薛可菁,一路浩浩荡荡地朝大街的深处走去……
张沛策马走在薛可菁车驾的左前方,他面带倦色,却依旧全神贯注地替薛可菁警戒。他从前不是护卫薛可菁的,他本是冯驾赤翎军中的一名校尉,因领了军令,才来护送薛可菁回余杭。
可是他从未与薛可菁接触过,这一路走来,薛可菁与他都一直不对付。薛可菁不喜欢他一板一眼的死板作风,凡事都要与他作对,就连吃碗面这样的小事,都能生出一番风波来,这让张沛大呼吃力。
张沛很忧虑,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