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6 / 6)

都算不得是正经官,方才从小黄门手里接过这柄伞又是银浮图顶的,确实是明显逾制了。

一旁的小黄门听了,有意替他分说,邵良宸却摆了摆手,朝杨廷和笑道:“叫杨大人见笑,我若有着您那么气派的马车坐,也就不用自己打伞了不是么?”

杨廷和停在院中的马车不但形状宽阔,装潢也十分气派,连两匹骏马身上的马鞍辔头都坠着描金红缨。这一样是明晃晃的逾制,杨廷和面色一僵,没再说什么,拂了一下衣袖就登车离去。

小黄门瞥着他的车驾出门,幸灾乐祸道:“叫这老头子没事找事,这下可吃瘪没话说了吧!”

邵良宸笑叹:“杨大人不是因为吃瘪才哑口无言,而是忽然发觉,与我这跳梁小丑公然斗口,有失他老人家的身份。”

文官最擅长的莫过于斗口,杨大学士没跟他吵下去,只能是自高身份这一个原因。

其实近些年早就没人去管太.祖爷留下的那些老规矩,连民间都有人敢打明黄伞盖,坐气派堂皇的车轿,杨廷和指他打伞逾制,显然就是看他不顺眼,蓄意挑刺罢了。

在多数文官眼中,当今圣上少年即位,之所以放诞不羁,顽劣成性,都是被身边宦官弄臣挑唆所致,像邵良宸这样没正事光陪皇上玩的闲人自是弄臣的典型,若论招人恨,比不上刘瑾那样的权宦,但在文臣们眼里也决计算不得好东西。

看杨廷和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模样,邵良宸就知道他必是又在皇上那头碰了壁,才会有心拿自己撒气,只可惜借错了筏子。这些老大人们面上一个赛一个的铁面无私,私底下收受贿赂、以权谋私都是常事儿,像海瑞那样表里如一的找不出第二个,与他们相比,邵良宸的私生活决计算得低调,还拿什么逾制说事儿?

御苑西边这一带原设着象房、狮房、虎房、豹房等一系列御用动物园,正德元年单将豹房改扩建,被皇帝当做了长期住所。整个宅院比之皇宫窄小了许多,也就相当于大半个西六宫的面积,邵良宸跟随宦官穿进两进院落,便来到了皇帝所住的正房。

正德皇帝年方二十二岁,穿着一身酱红色盘龙团花圆领常服,头戴乌纱翼善冠,手里把玩着一枚鹅卵大小的白玉佛像,待邵良宸进来叙过了君臣之礼,他便笑问道:“听说你昨日带了个姑娘去到北镇抚司,怎么,终于遇见红颜知己了?”

第11章 暗流之下

邵良宸只觉啼笑皆非,这个张采,当真是为讨圣上欢心无所不用其极,竟连这点子八卦也要巴巴儿地来告知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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