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5 / 8)

对付他了。”

他越说神情就越忧虑,连连摇头叹息,“你不晓得,民田倒还罢了,更黑暗的是军队,军官们都作假账目,将大量军屯田地据为己有,让手下兵士沦为他们的佃户,还要将军饷克扣得极其微薄以中饱私囊。刘瑾新政当中极重要的一条,便是派人到各地丈量军屯田地,让那些军官将吞掉的土地吐出来,还要依照实际数目上交赋税,结果那些地方军官下有对策,为了应付赋税就变本加厉地欺压兵士,克扣军饷,逼得军队哗变之后,又反咬一口说,是刘瑾派出的钦差对兵士肆意欺压掠夺,才招致的哗变。”

何菁听得既目瞪口呆又义愤填膺:“就是那群坏蛋恶棍臭不要脸的贪官污吏,这一回又想鼓动我父亲造反,好叫安化王府替他们出头挡枪,去逼皇上铲除刘瑾?”

居然连“挡枪”这种话都冒出来了,邵良宸失笑:“你先别急着义愤,其实刘瑾自己也算不得好人,外人传说刘瑾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并不全是空穴来风,他自己确实算不得干净。”

“可是可是,”何菁义愤依旧,“你说句公允的话,如果让刘瑾的新政实施下去,于国于民,难道不是利大于弊?”

“那确实是。”邵良宸也不得不点头,“刘瑾错就错在,自身私德不修,推行新政的方式又太过大刀阔斧不肯循序渐进,才落得如今这群起而攻的局面。”

论起来其实刘瑾变法与六十多年之后的张居正变法的主旨大体一致,重点都在于整顿吏治与打击土地兼并之上,针对的都是大明朝最严重的的弊政,只是因为刘瑾的身份是宦官,站在了文官的对立面上,而且推行变法的方式又有所不当,才树敌过多,草草几年就无疾而终,几乎不为后人所知。

想一想邵良宸真有些怅惘,前世关注明史不少,却大多精力都放在了这些宏观大事上,若能多记住点细节,比如说安化王叛乱之中各方势力的参与者名字,现在办事不就简单了吗?可惜啊,他连安化王造反与刘瑾的关系都没印象。

何菁一对清眸闪闪亮亮,望着他很有些崇拜之色:“你懂的好多呢,我原先可想不到,一个锦衣卫的探子还能懂这些。”

“呃……”邵良宸惊觉,自己这些言论在现代来看没什么稀奇,但放在当代就有点超前了,恐怕朝廷里的一品大员也未必能有如此高瞻远瞩,他忙补救道:“我当然懂不来这么多,都是从前听皇上说的。你可别听信外间对皇上的传言,其实人家睿智着呢。”

何菁恍然点头:“那你还没说清,你到底为什么烦心呢?”

邵良宸眼望远方,眉心轻锁:“我只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正在做的事没有用处。我一直都在明哲保身,不参与派系之争,因为我心里清楚,哪一派都不是长青大树,跟了他们一时风光,将来也必会随着他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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