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4)

的路上。

喜轿内,她蔫头耷脑看着自己的小细胳膊,咬牙自语:“这什么狗屎般的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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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的仪梁城冬寒尚未尽去。丑时,远山隐现熹光,如黛穹隆下万物渐次苏醒。

喜房内红烛燃尽,烛芯软塌塌垂进铜盏中的烛油里,发出“滋”一声轻响。

岁行云应声醒转,觑着喜帐顶的金线缠枝并蒂莲纹绣迷糊了片刻,才缓缓坐起。

陪嫁婢女容茵正坐在床前地垫上,额角靠着床沿打盹儿。

被喜帐内的动静惊醒,容茵麻利站起,躬身掀开半片喜帐。“天还早,姑娘不再睡了?”

“饿。”岁行云木然直视前方,嗓音惫懒。

昨日正婚典仪,她这新嫁娘从早起就被禁食禁饮,捱到黄昏被送入洞房后,容茵才躲着人给她一小杯参茶解渴。

就那么小杯参茶撑了一日一夜,此时她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睡得着。

容茵瓮声道:“那您是先……”

“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岁行云出声打断,疑惑瞥向容茵那略微浮肿的双眼。

是说,到底谁才是那个被按进喜轿盲婚哑嫁的可怜苦主?

容茵吸了吸鼻子,小声哽咽:“替您委屈。”

昨夜宾客散去后,新郎未进喜房,只派随侍飞星前来带话,说是“有急务连夜处理,请夫人安置歇息”,连盖头都没来掀。

这托词蹩脚且敷衍,连小婢女都糊弄不过。一个身在异国的质子,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需连夜处理?!

到底是主人新婚翌日,容茵心知自己在喜帐前落泪不吉利,赶忙以掌遮住泪眼。

“这事若传出去,旁人会讥笑您不得夫君喜爱。往后您可怎么过?”

“车到山前必有路。”岁行云安抚地笑笑。

容茵抹去眼中泪,热切提议:“若不,奴婢先替您梳洗打扮好,再去厨房做些吃食请人送去给六公子,就说是您亲手做的。如此六公子或许就来了!您看成不成?”

“不成。”岁行云想翻白眼。不是对容茵,而是对这狗屎般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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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行云上辈子活在两千多年后,那时律法、民风已根深蒂固认可“男女责权利等同”,女家主、女勋爵、女官、女将甚至女帝都不稀奇。

可眼下这时,习俗、法理、规制全不将姑娘与男儿同等看待。

后世女子习以为常的求学受教、承袭家业、考官从戎等自然而然之事,当世许多姑娘怕是做梦都不敢想。

因无甚前途出路可言,此时大多数女子即便出身名门望族,也只能一生附庸他人,活得好不好全看父族或夫家是否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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