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爹心惊胆战,两宿都没睡,怕你也这样了,万幸荼荼你没事。”
唐夫人不懂医理,筋啊骨啊的也说不清楚,唐荼荼却大致推断出来了。
突然承受大力,应该是神经、肌腱或韧带断裂伤。不论是哪个,都是这个时代治不了的伤。
三言两语,她听出来一身汗,晌午匆匆扒了两口饭,就跟着母亲去了容家。
容家上上下下没一个笑脸,连奴仆都各是一张如丧考妣的脸。
短短三日不见,容夫人仿佛老了十岁,眼底下青黑一片,不知多久没休息了。
一瞧见荼荼两只手包裹得严严实实,脖子底下也糊着纱布,容夫人立刻掉下泪来,呜咽道:“好孩子!你和嘉树都是好孩子……”
她不知道那花楼架子的份量,看俩孩子一个是抓花架救人,一个是为了救她,以为是一样的撕裂伤。
唐荼荼心被绞了一把,她抿抿唇:“我能见见容二哥么?”
容夫人泪停不住,避过脸揩了揩:“刚吃了药,我去看看树儿睡下了没有。他连着几天没合眼了,你替姨母劝劝她。”
容嘉树没睡,只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摇摇欲坠地戳在窗前,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他双眼里没有一点神采,却在看到唐荼荼的刹那,汇聚出一点光来。一启唇,又是温和有礼的一句:“唐家妹妹,你回来了?”
“昨晚回来的。”
屋子里一条窗缝都没开,满屋子药味熏得整间屋子似腐了的霉苔,唐荼荼定了定神,才跟着容夫人往屋里走。
“别进来,娘,你们!”
容嘉树着恼地喊了一声,他整条右膀子裸在外头,因为伤得厉害,不敢缠不敢裹的,谁知他娘竟领着唐荼荼进屋了,只好避让去了屏风后。
山字座屏不及他高,露了半张脸在外头。
容嘉树心里一团乱麻,对上她的视线,却鬼使神差地镇定下来:“大夫说要是养得好,以后兴许还能提个物件,要是养得不好,可能就握不得笔了。”
“你呢,你伤得如何?”
他遭逢大难,唐荼荼甚至不敢说“我没事,我只是烧伤,抹抹药就好了”。
她怕容二哥想窄了,兴许他这三天只靠“我和唐荼荼同病相怜”这么一个念头撑着,怕自己一张嘴说出来,他最后那么一点儿精气神也垮下去。
同样是一颗救人的心,差距天壤之别,她名利双收、烧伤一年就能养好;容二哥刚考上举人,今后却可能连笔都握不起来了。
听儿子如此说着,容夫人又掩住了面,双肩颤抖起来,实在是家里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
“请太医了么?”唐荼荼忽的问。
容夫人哽咽道:“灯会的事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