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镇住了。
前院的牧先生匆匆赶来,连坐街门口听说书的叶三峰也被仆役喊回来了,全家人围成圈,一起观摩这身衣裳。
胡嬷嬷纳罕:“我的个乖乖,这是送错家门了?”
唐老爷失神:“指名道姓说的,怎会有错?太子手谕又不是拿张纸胡写的,送出来前不知多少人一遍遍核对,谁敢出错?”
牧挂书惶恐:“巷子里就咱一家姓唐的,曾听闻东宫城府深沉,最擅掐摸人心,老爷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合宜的事,这是不是在敲打老爷?”
叶三峰拧眉:“老爷一个五品小官,犯了错事就直接查办了,还值当敲打?哪有送套官服过来敲打的道理?”
唐义山没经过什么事儿,半晌失语,圆睁着眼睛,看看这身官袍,又看看荼荼,惊奇地活像白日撞鬼。
唐夫人眼睛快要长在这身衣裳上头了,半晌错不开眼:“老爷,你前些年的衣裳,是不是也是这样儿的?”
唐老爷怔然称是:“这是七品文官补子服,老爷我五年前穿的还是这一身。”
他捧着这封手谕翻来覆去地看,唐夫人急得不行:“老爷你看完没有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有吏部批文盖章,只是太子手谕,这是不授官,领个杂职的意思。”
只有珠珠最矮,踮着脚,半天看不着他们手里捧着的东西,吆喝一声道破天机:“姐姐是要当官儿了吗!姐——!太子为什么给你官儿做呀?”
“荼荼呢!”全家人猛地想起来,呼啦啦围着荼荼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荼荼不敢说得太细,删繁就简,简了又简,她翻出自己画的那一沓南苑图纸。
“我那晚在画画,被太子看见了,太子说这个画法很好,比现行的山泽舆图画法妙,让我尽快去工部给官老爷们仔细讲讲。”
全家人仿佛长在了同一张脸上,全是一个表情。
“这图,老爷我那晚上就看过……荼荼说她去画图了,咱还不信她。”
唐老爷颤巍巍地接过闺女手里那沓图,用的不是什么好纸,他捧这一沓脆纸比捧太子手谕还慎重,捧到桌上和两位先生一起钻研去了。
乍看,图上是一堆白描线条,细看,结构完整,树是树、墙是墙、校场是校场,亭台楼阁皆在望——可要是再问“这图有什么门道,有什么妙处”,唐老爷就瞧不出了。
全家人传阅着这几张图,唐荼荼在他们一分慌张、两分不解、三分惊奇、四分怅惘的目光中,压出了整整一屉月饼。
她拿巾帕把案板上的面糊擦干净,前脚才被训了一顿,这会儿有点蔫巴,提不起劲来高兴。
“太子说,这图挺有用的,又说我一个小孩儿不便在工部行走,会派人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