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了个趔趄,一屁股摔在房上,顺着瓦片滚下去了!
“贺晓!”
晏少昰猛地伸手去抓她。
他二人分明站得极近,可那一瞬间,不知是因为他喝了半壶果酒,眼花了,还是惊慌之下手没抓稳——唐荼荼的左臂忽然水波似的一抖,从他掌中穿过去。
无数半透明的重影附在她身上,将她坠落的短短一息,拖成了慢动作。
晏少昰心头遽震,立刻回神跃下高檐。房顶高仅两米半,只这么眨眼的工夫,她就要摔在地上了。
好在影卫离得不远,动作比他快得多,在唐荼荼落地之前将将垫了垫,没叫她摔个头破血流。
晏少昰:“摔着没?!”
唐荼荼吓得魂儿都出来了,逼出两泡惊慌失措的泪花子。滚下房檐的一瞬间,她倏地被一种没由来的恐慌击中,手抖腿抖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叫唤。
“我就说我这么胖,我又不会轻功,你非要让我上房顶……你有毛病啊你……”
晏少昰愕呆。
生平头回被人骂“有毛病”的别扭,还有那么丝奇诡的愉悦,在他心头蹦跳了几下。他缓缓背回手。
“……怪我。”
他落地没站稳,冲击力扎扎实实撞上脚踝,被震伤了筋骨,一抬脚,疼得瘸了一步,又不动声色地走稳。
影卫全瞧在眼里,暗暗想:真他娘的一物降一物。
有这么一桩闹剧在前,他二人全忘了分寸,站在院子里声量如常地对了好几句话。
隔壁房门忽然打开了,旋风一样冲出个小花裙来:“姐你怎么啦?!我怎么听见你叫唤啦!你……干嘛……呢……?”
院里好大一个陌生人,珠珠傻住了。
晏少昰和她正对上脸,也傻住了。
他习了多少年的武,就耳聪目明了多少年,此时方知天底下不光有一步一步迈步走路的人,还有猴儿似的突然蹿出来的,他一点没听见动静!
好在一丝理智尚存,晏少昰立刻转身背过脸。
唐荼荼低声道了句“快走快走”,二殿下反应利落,立刻窜过围墙,留下一道仓皇趔趄的背影。
小丫头头回见轻功,倒抽一口凉气,趿拉着木屐就追出来了,唐荼荼连忙摁住她。
珠珠在她怀里蹦高:“那是谁啊?!是萧举人吗!还是容二哥?!我没看清哇!是不是容二哥啊!容二哥好像没这么高啊?”
“哪里有人?”唐荼荼干笑着:“珠珠梦游了吧?快回房睡觉去。”
珠珠一脸的“你忽悠鬼呢,我什么都懂”,扒着矮墙等了好半天,没见那道黑影回来,珠珠才仔细瞧了瞧姐姐,不像被欺负了的样子。
小丫头摇头叹气,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