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正方体。
“假设一个xy轴,这是坐标系,表示咱们站在哪个点……再来一个z轴,有了高度,这是三维坐标系……那把它们,啪,压成一个平面!”
她把那张纸团吧团吧,一巴掌拍扁,“再来一个第四轴,嘿,这就是时间!”
晏少昰捏了捏眉心,放弃跟这醉鬼讲逻辑,任她漫无边际地扯。
唐荼荼:“小时候,我妈,就是我娘,她没得早……早早走了也挺好的,不然她那病拖到末世,没有维生设备,一定更受罪。”
“我爸爸是航空兵,就是在天上开运输机的,然后就出事了……那时太阳磁暴嘛,全球通信、电网都断了,航空器都没落地,空中解体了,连片骨灰都找不着……”
“本来头批进入基地的名单里没我,地下基地刚修了一半,容纳量有限,要先筛选最厉害的人才住下去……我占的是牺牲军属的名额,早早进去了,地底下住了三年。”
她说着说着瘪嘴要哭,抹了把眼睛:“不说这个,难受。”
晏少昰“嗯”一声,彻底揉烂了一颗心。
唐荼荼:“咱们说点开心的,我教你唱军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她拿筷子敲杯碗打节奏,叮叮咚咚,坐的凳子没靠背,唱道“前进进”的时候,一个后仰差点栽地上。
“……坐稳。”晏少昰一手撑在她后背,托住她后仰的力道。
她全然没反应,唱完了一个劲儿笑,笑得浑身直抖,半点没体会着肌肤相亲的尴尬。
全留他一人煎熬,除了一只手掌,哪也不敢与她挨。
唐荼荼很亲热地拍拍他肩膀,手劲大,拍得他肩膀发麻,大叫一声:“好同志!驱除鞑虏这个艰巨的革命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能完成这个光荣的使命吗?”
晏少昰无奈应了声。
唐荼荼:“好!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她又拣着中华上下五千年、地球五点一亿平方公里说起来,凭着粗浅的各科知识,还有从媒体里看过听过的各种趣闻,在古人面前卖弄得特别开心。
晏少昰跟不上她的脑子,他也没这么丰厚的知识储备,理解起来很是要费些劲,却如盛夏天里吃冰、大雪天藏在暖阁里贪觉,通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无不自在。
她以前说话总顾忌他听不懂,自己说半截,卡在那儿做名词解释。
后来,晏少昰再不说自己“不懂”。那些古今异义的词,那些隔了时代的观念、思想、乃至情感,只需用心,好像全能听得懂。
这一夜,他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你来我往地喝着酒,她没说困了想睡,晏少昰便也不提要走。
她屋里还没点炉子,觉着冷了,趴衣箱上翻出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