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免得他成了元人的刀,长大后忘干净家国故土,挥剑直指中原。
既如此,乌都骨子里那一半汉人的血,就能彻底地洗干净,把他往大萨满的位子上再推一把。
廿一心遽跳:“万一伤着小公子……”
晏少昰隔着袖,掌心抚上小臂位置。
里边系着一条细细的红穗线,红得几乎要褪色,缠缠绵绵绕在他每一次脉搏的跳动上。
影卫们唏嘘着耶律烈心狠手辣,却忘了他也是铁石心肠。
群马拉着巫阁上了大渡船,晏少昰遥遥望着。
“元人大费周章地找灵童,几万元兵进了城,不敢屠城,不敢祸民,连民居都不敢占,搭了帐篷睡街上;纵深进入胜州的几万元兵,与其说是为了攻城,不如说是围着此镇,将周边武备清扫干净——对乌都毕恭毕敬至此,自然会有千万人舍命护着他。”
这群野畜收了爪,大概是因为请灵的这一路上不能见血。
灵童年纪太小,心志不坚,得干干净净地被关进高塔中,不可心生怨怼、憎恶,不可嗜杀,和世上千千万万人事都不可产生牵扯,得被送上祭台,打小起做一个孤寡的神。
倘若他猜错了,倘若当真害死了她师兄……
晏少昰想,那就赔她一个亲哥罢。
第266章
三月初四,清明当日。
印坊里最后一波病人将要离开了,两月里送走了四波病人,一应事务都有旧例可循了,井井有条忙活着。
男女老少终于摘了帷帽,穿回自己的衣裳,坐院里忙着叠金银纸船,等着回家祭祖。
唐荼荼抄起鼓槌往铜锣上重重三敲,展了个笑:“诸位听我一言。”
“疫情未绝,回了家也不能掉以轻心啊,谨防再次染上——每个村镇的医馆、药铺,每日黎明时分都会下放新一天的洗眼水,一瓶只售五个铜板,每瓶保质期为三天,可以用来清洗眼睛,清洗伤口,什么跌打损伤都能拿来洗一洗。”
“装药水的小瓶对大伙儿没什么用,但匠人烧瓶很费事,大家用完了要把瓶子送回换药点。”
一瓶盐水五个铜板,定价低得离谱了,盐水上游的原料供应有了章程后,成本会越来越低的,但琉璃瓶的价压不下来。
谁也不敢说装药水的小瓶子是贡给皇家的琉璃厂造的,怕百姓不去换药,反把琉璃瓶昧下私下买卖。
唐荼荼絮絮叨叨说了好一程,叫底下长着耳朵的都磨了个耳熟,病患纷纷笑道:“姑娘快歇歇吧,这程子你天天讲,全记住啦!”
唐荼荼放下心。
如果有得选,她也不乐意做碎嘴子招人烦。这通讯交流全靠嘴的时代,想让每个人听你话不是容易事,要么像二哥,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