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2 / 6)

四郎幼时调皮,趁先生打盹时用毛笔在他脸上画乌龟。大点的几个兄长从小被严格约束,不敢逾越分毫,但骨子里童心未泯。平日里看多了先生古板严肃的神情,难得见他这般狼狈的模样,几个男娃都有点兴奋。年长的陆大郎倒是斥责了两句,无法无天的陆四郎不听,陆二郎扯过兄长,一旁看戏。

先生醒来后,大怒,将兄弟几个罚跪,挨个的打手心。

陆四郎全程哀嚎哭泣。

陆非离几个兄长年纪大点,早已习武,这点苦头倒还吃得,硬是一声没吭。但出了学堂后,就被陆非澜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让兄弟几个去练武场头顶大碗,扎马步两个时辰。

安国公陆昌对嫡长子要求相当严格,听说他竟伙同年幼的堂弟捉弄先生,很是生气,当晚又给赏了十军棍,让他去跪祠堂反省。没过多久,就把他送去给太子做伴读,拜师周老太师。周老太师教学以严厉着称,莫说世家子弟,哪怕是皇子,若没达到他的要求,他也照训不误。便是皇帝老子来了也没用。

据陆非离说,那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被罚,简直是刻骨铭心。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手心膝盖钻心的疼。

季菀听了好笑又心疼。

“那时候你多大?”

“九岁。”

陆非离答得云淡风轻,“十军棍,是父亲亲自打的。当时我还小,受不住,几乎站不起来,是被抬着去祠堂的。晚上长姐偷偷给我送饭送药,陪我一起受罚。第二天长姐扶着我走出去,我抬头便看见父亲负手站在廊下,眉目耳鬓以及双肩都是雪花…他在屋子外站了整整一夜。”

季菀怔怔的望着他,失了言语。

“等我养好了伤,父亲把我叫到书房,对我说,陆家世代武将,担负着保卫家国的责任。而为将者首先要克己自律,才可约束属下,整肃纲纪。若我连自我约束都做不到,将来如何担负大任?我身为长房嫡子,生来注定要承袭家业,承担整个陆氏一族的未来。兄弟们可以偶有懈怠,但我不行。因为我身上的责任,比任何人都重。”

陆非离说起旧事,语气轻柔,却字字沉重。

“父亲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回头,对上妻子满含心疼的目光,笑了笑。

“幼时练武,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回来后娘给我上药,一句话都不说,但每每转身都会偷偷拭泪。长姐那么好强,其实并非争胜之心。她只是恨做女儿身,不能为我分担。我十三岁入军营,可我长姐,十二岁就随父亲去北地呆过一年,她励志要做沙场女将。当时太子有意求娶长姐。祖母说,陆家已够昌荣,无需与皇族结亲。盛极必衰,外戚过大,必招祸患。所以写信给父亲,让他带长姐回来。长姐搭擂台比武招亲,除了的确是看不上那些酒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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