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
可他的眼神并不躲闪,也不像乞丐般空洞无神。你可以从当中看到愤怒,也可以看到虚弱,但是绝不会看到杜月想要看到的卑微。
杜月有些不满,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少年的记忆里只剩下杜月,然而杜月并不认识眼前的少年。
在庸城,没有人敢跟杜月叫板。
现在,有了。
少年仰头望着他们,确切的说,只是直直盯着杜月一个人,忽视了他身后三十多个手下的存在。
惊恐与愤怒总是同一种神情,同一种模样,表现出来时很难分辨,少年眼中的愤怒在他们看来只是弱者的惊慌。
他们看不懂少年的眼睛,也没有注意到少年手上的青筋已经爆起。
他们认为,眼前的乞丐可能只是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正巧站在了这里,恰巧不小心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能在庸城里找到一个敢跟杜月作对的人很难得,能在主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实在已不多,尽管眼前的少年是一个毫无威胁的乞丐而已。
已有人安耐不住,杜月身后一个精壮的汉子骑在高高的马背上怒道,“不想死,赶紧滚!”
少年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呵斥,两只眼睛盯在杜月的脸上,没有挪动一分,更没有一点想要搭理对方的样子。
对方道,“你是聋子?”
少年不为所动。
对方道,“知不知道你挡着谁的路了?如果你不会滚,用不用我帮你滚?”
少年依然不动。
此时街上的商户已悄悄的关门,行人偷偷的离开,离他们很近的人只想不着痕迹的溜走,可又怕惊动他们,倍感尴尬。
每个人都知道眼前的少年一定不会有个好的结局。
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愿意平白惹上祸端。
说话的精壮汉子打马走到少年跟前,少年竟视而不见,仿佛他的眼中除了杜月,再没有其他。
“杀掉一个乞丐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可惜你年纪轻轻就又聋又哑,总不能让我们给你让路。”汉子拔出腰中的剑,剑身流光闪动,阳光反射间晃的行人目眩,他在少年面前抖起一个漂亮的剑花,笑道,“如果杜老大给个乞丐让路,说出去怕不会让人笑掉大牙,因此你只能死,也算让你死个明白。”
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笑声已不见,剑已出手,像一阵风般划向少年的脖颈,眼看少年的脑袋就要离开他的身体,命丧在这长街上。
这少年不长眼睛,不长嘴巴,不长耳朵,竟敢挡着杜月的去路,而且让他滚的时候,他竟还不赶快乖乖地溜走。
所以,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