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半真半假的谎话。你若说它是假的,可它确实又掺杂着真话,因而便会扑朔迷离,更加难以分辨。
阮盈沐起身,跪在了明文帝身前,伏首于地,“盈沐有罪,斗胆先恳求父皇和殿下的宽恕。”
明文帝神色微变,“你先说你做了什么,要如此求得朕和豫王的宽恕?”
萧景承眉心微皱,昨夜他逼她成那样子,她也半句实话不肯同他吐露,现下到了父皇面前,她要说什么?
他忍不住低斥道:“胡闹什么?不准在父皇面前乱说话。”
阮盈沐却不理他,直了直身子,双眸直视端坐在龙椅上的明文帝,坚定道:“一切的原委要从年前说起。父皇一定记得年前盈沐不慎中毒,殿下连夜向父皇借了能解天下之毒的冰蟾。”
明文帝的目光转向萧景承,“不错,朕记得此事。”也是那一次的事情,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承儿对于这个王妃比他想象中更重视。
“也是那一次,因着这位大夫医术高超,盈沐便求大夫替殿下诊治了一番。但是结果却显示,可能殿下长期服用的药不但不能治愈殿下的寒疾,反而会阻止殿下真正痊愈。”
明文帝猛地从龙椅上坐了起来,呵斥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承儿服用的药历来都是由太医院亲自研制的,经过了层层检验,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萧景承一时也十分震惊,一只手握紧了椅子边缘,压下了所有的情绪,低声道:“你在父皇面前胡说什么?”
阮盈沐不惧二人的质问,继续道:“太医院研制的药方子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煎药熬药的过程呢?谁能保证一定就不会出问题?”
她仔细观察了明文帝的脸色,抛出了自己的疑问:“天生寒疾的确难治,但绝对不是无药可医的绝症。这么多年了,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和最名贵的药材都在皇宫里,太医院的御医更是费劲了周章,殿下的病却始终没有任何起色,难道父皇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吗?”
她这番话掷地有声,说得也是极为有理,明文帝一时竟被她说服了。半晌后,他的目光又从萧景承苍白的面色上略过,重又回到了跪在地上的阮盈沐,“就算你的怀疑有道理,但此事事关重大,话不可以乱说,你可有什么证据?”
阮盈沐就在等着皇上问出这句话,她坦然道:“正是因为没有证据,盈沐才铤而走险,命令紫鸢从太医院取走了殿下一直服用的药方子和备份的残渣。”
萧景承此时神色晦暗不明,看着她的眼眸深处情绪更是极为复杂。他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垂眸凝视着他,“你我是夫妻,本应坦诚相待。你发现了问题,早该第一时间同我说,而不是自作主张。”
阮盈沐仰头望着他,心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