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折了翅的飞鹰,四处扑腾,都被门口守卫软言好语劝着:等等,再安心等等。
沈陌的心如何都安不了,那希利垔侍者见他闹得厉害,还带着他在帐子处的一个小水哇旁边溜达了一圈,接着又劝道:等等,再等等。
顾南琪倒是心安理得,一派持重,常念叨着安慰沈陌:“吃喝管足,心里不愁。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不乘机享受享受,真是对不住天意啊!”
沈陌没有体会到天意,他很担心在张掖的元梳。这种四面夹击的处境,二哥元梳定是不好过的。
的确,张掖城内,希利垔部族扰边的消息,像秋风里哆哆嗦嗦不断掉落的树叶,一片一片地落入张掖城中的大街小巷。
先是茶楼酒肆中定点传出消息,说是周边村寨血流成河,洗劫一空;再是城内乞丐、流民四处说书,希利垔人嗜血恶魔般吃人肉,拨人皮,吐谷浑部族精通妖法,将人捉去了烧了练丹药。
鼎沸的谣言让人们的小心肝和树叶一起在秋风中哆嗦起来。
扰边入侵的消息,每年尤其是这个季节,在张掖城内并不少见,都成了周期性的回马枪。但今日,谣言的功力大增,插着翅膀在脚步匆忙的行人间窜进窜出;在紧闭的大门后猖狂肆虐;在诡谲动荡的气氛中发酵的更强大和迷离。
即便是晴天白云,也都如洪水滔天般在人们心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让每个人都陷入深深惊恐和惶惶不安。
云麾将军元疏开始行动了,他令卫尉邓伏连镇守张掖,自己亲自率军正面挺向临松,石临书领兵由沿着祁连山侧翼辅助,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将迂回临松后侧,堵住了山口。
元疏大军直逼临松城,在临松百余里驻扎下来。吐谷浑部族攻占下的临松,城里城外混乱不堪。周边流民拥塞道路,乘机抢劫偷盗杀人越货之事时有来报。
驻扎期间,大军担任起巡捕的活,四处缉捕盗匪。
凡一经证实,便套珈敷绳,于城门前斩杀。这般严刑峻法的确也有些安定民心的作用,临松紧张的气氛顿时和缓了许多。
如今军民同心,众志成城,一时,就等着云麾将军一声令下,攻入临松,赶走外敌。
不分昼夜的操持,让元疏清减了不少,暗黑的重影浮在眼下,厚厚的眼皮也翻了几个褶儿。
巡防结束之后,元梳终于战胜不了体乏神倦,在打帐中靠着稍微眯了一刻。
就这一刻钟的时间,年青强健的体魄让元梳甩掉所有疲倦,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他觉得这会儿让他和突厥、吐谷浑大军大战三百回合都有使不尽的气力。
吐谷浑大军以临松为据点,屠村掠地打草场。
元梳听到这个消息后,将自己年轻的冲动在憋屈的胸口荡了三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