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抱紧了手里的炉子。
慕容叡一手挥下,人马浩浩荡荡出发。因为出行的是女眷,所以一路上要格外小心,要是出了事,关系到慕容家上下的脸面,半点也不能出纰漏。
兰洳扯扯头上的风帽,风帽用羊皮做的,外头是一层皮,里头则是毛绒绒的羊羔毛,比以前戴的细腻保暖多了。
“再过几天恐怕要下大雪了。”兰洳策马到慕容叡身边,“也不知道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把你那个美人嫂嫂给弄出来干甚么,要是咱们鲜卑女人也就罢了,反正风雪里头长大的,丢到雪里头也不怕吹跑了,可是你这嫂嫂,娇娇弱弱的,路上不会被冻死吧?”
北地的寒冷不是开玩笑的,能媲美的也只有草原上的暴风雪。一场大雪下来,能把屋子都给压垮,别说个人了。
慕容叡乜他,“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说罢,他一甩手里的马鞭,“放心,冻不死。”
他让人在车里放了好几个铜炉子,可能比不上家里,但是绝对不会把人给活活冻死。
因为随时可能会有风雪,所以放弃了可能比较近的偏道,选择人多宽敞的官道,到时候住驿站住店也方便些。
马车的速度真心不快,一行人并不赶时间,走的颇有些悠闲。走了四五天,才到下个县。
照着这么个走法,走到明年了都不一定能到信都。到一家驿站休整的时候,明姝和慕容叡提起这事。
慕容叡把割羊肉的手擦擦,“嫂嫂既然想快些,那就快些。”说完就把一整条烤羊腿挪她面前,“嫂嫂吃了吧。”
紧接下来那一段路,慕容叡下令全员驰马,跑完一段路,停下来休息,明姝一把把车门给踹开,不用侍女搀扶,自己从车上跳下来,奔到大路边上的沟渠边吐的天昏地暗。
她吐得泪花直冒,慕容叡蹲下来,“嫂嫂,还好吗?”
吃进去的那些东西,一五一十全都吐出来了,嗓子眼里都在泛苦。她喘匀了口气,捂住胸口,冰冷的空气吸入身体冻的整个胸腔都在痛。
她抬眼看慕容叡,隔着一层泪光,看什么都不真切,可就这样,一看到慕容叡,她马上跳远。
慕容叡眉梢扬了扬,摆明有些不高兴。可明姝可顾不得这些,他说话只说半句,真真假假的,难以分辨。这次自己要到信都,也都亏了他。
她可真的不敢让他近身,在平城的时候,已经那么嚣张了,现在出了平城,还不得为所欲为。
那边银杏已经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铜壶等物,赶到明姝身边,见她面容狼狈,叫上几个侍女,搀扶着她到一边漱口洁面。
兰洳满脸奸笑,“哟,怎么了这是,被小美人嫌弃了?”
刚刚明姝跳开躲慕容叡的那一幕,他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