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拐来屋前,身后跟着位玉树临风的佳公子。
他怎么也来了?
绕是令约,也在心底纳罕,更休说其他从未与霍沉打过交道的人。
众人静之又静,云飞就知他们还是对他三哥抱以惶恐,心下无奈叹息,又暗暗赞许自己想得周到,听三哥说也要跟来,忙把早间烤好的芋魁尽数收进褡裢里。
他想着,径直走去几位长辈跟前,乖巧摸出热乎乎的烤芋艿,嘴甜道:“教诸位伯伯久等,这些是我早间烤的,若是不嫌便收下罢。”
小少年先不见外地塞了块进贺无量手心里,贺无量朗笑道谢,众人见他应得爽快,也没和个小孩扭捏,全派干净后便跟着他们上山。
雨后山路泥泞,寂寂竹林间偶传来两声鸟喈,在众人头上扑棱的咕噜也跟着咕咕叫。
令约走在贺无量边上,听他与几位伯伯打赌哪处笋生得密些,若是往年,她定然听得津津有味,不过这回么,她总记挂着落在后面的两位,尤其是那位病了整个冬天、瞧着像是走不了几步的人。
她不时回头看上眼,云飞与身旁几个少年有说有笑着,霍沉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山路出神,几番如此。
唯有最后这回,被看的人似是发觉到什么,凤眸一抬,抓个正着。
二人离得不远,隔空相视眼,令约面无表情地眨巴眨巴眼,再度转回头。
这般下来,跟人赌得不亦乐乎的贺无量也觉察到她的不对,姑且停下由另外几人辩,自己偏头审视起自家姑娘来,心下翻诗集似的翻出郁菀同他说的那些话,想到一句——
“我们阿约好似对那霍见渊有些不同,会不会是……”
他一想,鬼使神差地回头,端端儿地撞上霍沉满怀期待的目光。
似乎窥破什么的贺无量:“……”呃,好熟悉的眼神。
等人回头的霍沉:“……”
气氛正诡异,一个少年学徒突然与霍沉说起话来:“霍大哥,其实我心里很是佩服你。”
云飞这一路走来都在与人宣说他三哥为人哪般亲和,这位少年显然是个脑直没心眼的,云飞敢说他便敢信,此时笑咧咧朝霍沉道:“虽我爹娘说你发起狠来连自己爹都打,但我却觉得你这是除暴安良!”
“……”霍沉额角抽了抽。
这话若是方才说,他也懒得反驳,可眼下贺无量不知为何神情古怪地瞧着他,他可不想当着这位前辈的面先把狠名招来头上,只得向那少年解释:“人不是我打的。”
一声不轻不重,刚好够周围人听见,前前后后的说话声忽都静默下来,令约自也听见,默默回头看他。
“啊?”问话的少年悻悻,摸了摸头,正不知如何收场,云飞伸手在他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