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女反应不及,躲在面具下的面庞诡异的烫起来,满脑子都在想这人究竟想做甚么。
“带你去栗香园。”霍沉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好不磊落地向她解释,“今日正好请来个回京的杂剧班子。”
她杏眼圆睁,不可思议地对上他灿亮的眸子,几个字便吐得僵硬且缓慢:“可……可我为何要同你去?”
说完状若无意地别过头,竭力遏制住耳旁扑通扑通的声音,发髻间的玛瑙簪在灯火照耀下百般剔透,晃着霍沉的眼。
他再按捺不住,隔着面具低咳声:“是受郁伯母所托,特来转告姑娘的。”
少女讶然愣住,随后耳根子烧起来。
他继续装模作样地说:“本以为云飞会先找着贺姑娘,如今看来,想必是错过了。”
令约:“……”
倒是不曾错过,但云飞只字未提啊……她沉默片晌,只当是云飞见到他们高兴忘了此事,故没再多说。
再看去郁年那端时,他正说到大赜恶名远扬的“东西南北风”,一群小孩儿目瞪口呆听得专注,她便没有上前打断,只多看眼便跟霍沉离开。
街头不乏卖玩意儿的小摊,人们图热闹,买面具戴并非甚么稀奇事,顶多惹人多看两眼去,因此两人并肩走时不曾引来过多关注。
霍沉侧头睨眼身旁的姑娘,藏在面具下的嘴角肆无忌惮地翘高,宛如偷蜜吃的小孩儿,还要卖乖:“贺姑娘喜欢听戏么?”
令约托了托略沉的面具,沉吟半晌:“嗯——听弹词尚可,别地的戏听得少,也听不大懂。”
老县令在任时,虽时常判糊涂案,对市民玩乐却上心得紧,派人在城门附近搭起个戏台,农忙后便请个班子来唱戏,城里城外百姓都乐得去听……当然,她不大乐意。
早些年也听舅母白氏唱过她们蜀地的灯戏,蠢笨如她丝毫领略不出腔调间的韵味,倒是娘和阿显听得津津有味。
她想到这回事上,难为情地摸摸耳垂,觉得恐怕是扫了这位的兴致。
但霍沉又怎会轻易败兴,方才趁她说话,往她边上贴了贴,澎湃还来不及。
“喜欢听词也好,栗香园里日日有人弹。”他说这话时格外意气风发,令约奇怪看他眼。
不看不知,一看才吓一跳。
这人几时离她这样近了?
才散去不久的古怪心思卷土重来,她仓皇闭嘴,直视前方,语调又变得生硬:“哦。”
霍沉为她突然的冷淡挑了挑眉,旋即想明白她的举动,失落垂眸,装作不经意地将距离重新拉开。
一切恢复如初。
喧嚷的灯市始终喧嚷,迎面走来个熟人,穿着桃红色裙装,笑得像花儿似的,牵着个戴面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