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军挪到旁边。
床帘子拉开,林蕊抬眼才惊讶地发现躺在床上的这位是熟人,她姐的朋友,盐水鹅腿还有五块钱的生意,孙泽。
“孙哥,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们不是正在军训嚒。”
孙泽苦笑着拉开腿上覆盖的床单,长长叹了口气。他现在宁可大太阳底下站军姿,暴雨下头跑圈。让他被教官挖苦嘲笑不停歇他都愿意。
林蕊看着他裹得跟木乃伊似的腿,目瞪口呆。1988年的大学生军训有这么凶残吗?都把人腿脚给打瘸了。他们居然没炸营?现在的大学生这么乖?
孙泽很想趁机危言耸听一番,奈何面对他外婆孙教授的火眼金睛,他委实没这个狗胆。
他只能实话实说,这伤不是被教官摧残的,而是他们院系篮球对抗赛,他跳起来投球,落下来的时候却不幸踩上了卢定安的脚。
然后他的脚就直接翻过来了。
林蕊顿时紧张:“我卢哥的脚怎么样了?”
好家伙,就孙泽那块头那身形,起码得有一百六十斤往上吧。这一落下的力道,好像叫重力势能还是什么的,该有多大。
孙泽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自己裹成粽子的脚强调:“我的脚,重点是我的脚!”
卢定安能有什么事,脚面安然无恙,别说骨头了,连皮跟韧带都没伤到半点儿。他可好,他直接被人拖进医院,整个脚直接废了。
孙教授对自己的外孙毫无怜悯之心,只冷淡地稍抬一厘米下巴示意方向,询问地看着何半仙:“这个可以吗?断了还不超过四十八个小时。”
何半仙点点头,丝毫不掩饰勉为其难的嫌弃:“凑合着用吧。”
一个是治,两个也是治,都到跟前了,总不能不卖老教授的面子。
满头雾水的孙泽就这么又被拖去治疗室重新打绷带。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绑着的石膏居然直接被“咔擦咔擦”几剪刀给掰掉了。
“不是。”孙泽被吓得说话舌头都打起结来,“那个,我还不到拆的时候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最基本的道理他总归还懂。
“不拆掉怎么上药膏。”苏木责备地看着他,觉得这么大的人居然不懂事,还怕疼。
孙泽总觉得这话有哪儿不对劲:“可是……”
“别可是了。”蹭进来企图看清楚药膏成分的林蕊时刻不忘捍卫男神:“谁让你连队友的球都要抢,少出点儿风头不就没事了?荣誉都属于物理系,要时刻不忘集体主义。”
“物理系?”孙泽顿时变了脸色,气得面皮紫涨,“蕊蕊,哥哥白给你鹅腿吃了?我上的是新闻系,新闻系!”
“噢,新闻系啊。”林蕊满脸无辜:“你不是物理还拿了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