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裳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又顿住脚步,“姑姑,我有些担心近雪,这次你就别跟我一道回去了,你帮我照顾着他一些,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那可怎么成?”芳偌面色微变,“路途遥远,我怎么能放心您孤身上路?”
“姑姑,江湖之大,谁敢动我?”风挽裳软下声音,“如果连这短短路途都走不了,如何担的起日后大业?你不就是怕我弱不禁风,才执意将我带出山的么?”
芳偌神色微动,却依旧摇头,“不行,我不放心。”
“姑姑,我们论公不论私,若是近雪出事,无疑是折断了我一个臂膀,如果没有他的襄助,大事怎能得成?”风挽裳神色一正,不复平素温柔,不怒而威,“就算你不喜近雪,也该为大局考虑。”
夜沉如水,白衣女子衣袂如仙,神色沉静,温柔眉宇间却自有风华。
依稀间,竟与年少时的小姐身影重叠起来。
时光荏苒,一晃,已是十八年。
她一心扶持的小主人,已渐长成。
芳偌眼角不由自主微微湿润,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经满脸欣慰,恭敬裣衽。
“老奴领命。”
……
千里之外。
夜沉如水,却亮如白昼。
明亮的彩灯点满长廊巷道,将整所宫殿映照如白昼,节奏分明的鼓声阵阵作响,正殿中央,只着着单衣的少年挽住腰鼓赤足而舞,容貌俊秀动作有力,不显得粗鄙只让人心喜。宫女踩着赤足来回穿梭不停,五色彩衣艳丽如花,偏赤足白皙如玉,走动间腰间铃铛脆响,再被大殿里弥漫的异样香气一熏,让人几乎醉在这不同寻常的异域风情里。
今日是隆庆帝的新宠,南越美人文贵人的十九芳诞,隆庆帝怜她年幼又远离家乡,特地破例在她越宫里大宴群臣,为她解忧。
“陛下,文儿今日好欢喜。”
入宫一年,却依旧南越艳丽服饰的文贵人娇媚一笑,皓腕微动,端起酒杯娇媚倚入身边男子怀里,腕间五色银环叮当脆响,风情自生,丝毫不顾及殿下坐着的文武群臣。
“还请陛下饮了文儿这杯酒。”
隆庆帝哈哈大笑,接过宠妃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已近五旬,华发早生,这些年又在酒色间熏陶的久了,更显出几分虚弱苍老,只是偶尔凝眸间,依稀得见当年征战沙场的峥嵘杀伐之气。
但就算这样,也没有人敢对他有丝毫不敬。
因为他大雍王朝最尊贵的男子。
文贵人更加欣喜,干脆环住隆庆帝的脖颈,在苍老的面颊上落下一吻。
隆庆帝笑的更加畅快,大手一挥,“赏!”
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