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6)

神思飘来荡去,归菀不觉攥住了帕子,心里一阵松,一阵紧,晏清源忽的抬起头来,同她对视片刻,看归菀正襟危坐,笑了一笑,什么也没说,火箸捡出个栗子,吹吹气,掷到了归菀怀里。

然后耐心十足地仍是看她,归菀不知所措,晏清源笑道:“不喜欢吃?”说着也不在意,自己倒剥了一颗,递进嘴里,嚼了几口,起身打了帘子,往门口一站:

外头雪势虽消,但始终未住,他走回暖阁,突然问了归菀一句:

“大江是不是也该结冰了?”

归菀本不愿意回答,想起那句威胁,闷闷摇首:“我不知道。”说完又后悔了,登时记起另一件事来,下意识就去补描抢救,“应该是的。”

晏清源上下看她一瞬,笑道:“不烫了,快吃你的栗子。”

“你,”归菀小心拿帕子托起栗子,不知怎的,险些脱口问出来,自己也吓了一跳,慌慌捂住了胸口,她怎么能赤条条问他为何不南下了?

“嗯?”晏清源皱眉一笑,询征的目光投来,归菀想了一想,红着脸低头把栗子递给他:“我不会剥,太硬。”

晏清源一面接过来,一面若无其事笑她一句:“想说的不是这个罢?”

归菀一下被定住,明显更慌:“我真的不会……”

“路漫漫其修远兮。”晏清源三两下剥出个完好无缺的,笑着还给她,归菀一时反应不过来,晏清源也不做解释,一只腿支着蹲下,把烤熟的悉数挑了出来,点了点归菀鼻头:

“离邺城还有些路程,好好吃,才有力气跟着我。”

他头一偏,看她自重逢,又清减了几分,纤秀可人,娇娇怯怯的,怕是再长几年,也难成丰腴妇人那一类,不过好在该有肉的地方,倒不贫瘠,晏清源眼神里闪过幽暗的光,若有所思地又笑了。

再过一夜,清早推门一看,雪已堪堪停了。

官道开始清理积雪,晏清源耐心多等了两日,见道路差不多了,大军随即启程。

柏宫仍未来相送,这一回,只随意遣了个小吏告知一句病体未愈,至始至终,也不见露面。

晏清源知道他这得的是时疫,自己前脚一走,他后脚自会痊愈了,也懒得周旋,随他去了。

临近邺城时,已是半月后的事。一路颠簸,加之水土不服,归菀这一程病了数次,喉蛾反复,自出许昌地界,便开始咳,起初本只是一点子火气,苦寒药用重了,火反倒泄不出来,她又郁郁,弄得人甚为委顿。

三五日,气色就明显差了,医官重新开出单子,晏清源搭眼一看:桔梗、甘草、薄荷、防风等几味又是凉性的,干脆弃之不用,命人煮了一蛊蛊枸杞桂花梨汤,逼着归菀喝到吐,才两天,就见了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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