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4 / 6)

乜了一眼正运往花园的这些个重峦叠嶂的石头,嗤的一声,却还是往崔俨跟前凑了一凑:

“这是要弄出个江南的园子来,陆归菀出的馊主意,也不知道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中尉,”他挤了挤眼,“世子爷可惯着她呢!”

崔俨微笑听毕,抚了抚须:“怡情小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南国佳丽,北地难寻,世子偶有放松,有益无害。”

那罗延显然不服气,哼哼丢出一句“我还要忙”拔腿就走。

崔俨听在耳里,摇头一笑,绕过游廊,远远看见蜂腰桥上走过来一人,因时令的缘故,换了身俊爽春装,宽肩细腰,高挑修长,不是世子晏清源,又是哪一个?

漫不经心地含笑朝这边踱步近了,崔俨想他兴致正好,自己却是来败兴的,踟蹰了一瞬,晏清源早瞄见他手里一沓折子,见怪不怪地笑道:

“晏将军的婚期近了,你别只顾着来烦我,你崔家的妆奁要厚,可别不舍得。”

两句玩笑话,崔俨心下也跟着一松快:“大将军放心,崔氏嫁女,妆奁自然是厚的。”

于是两人也不往书房去,春光当头,不可辜负,晏清源信步闲庭之际,把折子一摊,日光有点发刺,便往柳树底下站了站,绿叶垂肩,疏影投面,晏清源拂了拂柳花,一行行看下来。

弹章里写的清清楚楚:二月初,省中一犯事郎官禁于省中,晏清源在省的时候,已判‘听’,令取保放出;宋游道发怒改判,云‘往日官府何物官府,将此为例!’又云‘乘前旨格,成何物旨格’,按律,宋游道吐不臣之言,犯慢上之罪,大不敬者死。

晏清源素来心胸阔达,对可用之才,包容得很,于是,抖了抖弹章,笑着问崔俨:

“属实?”

“我已经问过他,他都承认了,是说了这话。”

晏清源不语,接着往下看,扫到“口称夷齐、心怀盗跖,财随官增,产与位积,虽赃财未露,而奸诈如是。”言之昭昭的,看得陡然不快,立马变了心情,脸上却丁点表情没有:

“这几句是什么意思?宋游道是疯了?敢这个时候给我出岔子,不清楚我眼下正忙什么吗?”

“他倒没疯,是那些个人被咬急了发疯,宋左丞的弹章也没少送。”面对世子连珠炮的发难,崔俨莫名有点惴惴,宋游道受纳这个事,隐约有所耳闻,到底什么个情况,他还没弄清楚,这么一堆罪名,得诏付廷尉,思来想去,跑这一趟,也是看晏清源怎么拿主意。

大好的春光里头,就是没法子让人正经受用,崔俨看晏清源手底捻烂了朵柳花,好半日,才定下目光开口:

“先不管他有没有这些烂事,他这是惹众怒了,都想杀他,台阁里头,得有人出来说话。”

晏清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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