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险招的风格习惯不少,但潼关惨败的前车之鉴,并不算远,瞧出晏清源这是要去动贺赖的心思,诸将犹豫了起来:
“世子,自寒山一战,时至今日,我军也多有困乏,这么仓促西击,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见晏岳眉头拧成麻花,嘴角抽搐,晏清源付之一笑:“太宰累了?那太宰回邺城休养罢。”
颍川一战,只围不攻,将士们休整得在梅雨天里都要发霉了,且又基本不费一兵一卒受降了高景玉,那股火气,似乎至始至终没能发泄出来,晏清源这个话音一出,晏岳的老脸也就一红,不再说话了。
“柔然跟突厥正两下纠缠不清,无暇南顾,柏宫又在建康兴风作浪,贺赖趴窝一段日子了,多半是在窥伺着巴蜀,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就要让他知道我班师,我偏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晏清源撇开晏岳,径自跟斛律光等人解释起来,说完,外头又有线报送来,他看完,也还只是微微一笑,不作他说,而是吩咐下去:
“准备班师,阵仗弄大些,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这是要回晋阳庆功。”
说完,他才莞尔补充:“打完贺赖,再看看咱们的宇宙大将军是不是把江东收拾的差不多了。”
说的诸将哈哈大笑,深解他意,也就都围上来,看着沙盘指指点点不已。
按他叮嘱,班师的阵仗,弄的极盛,一曲《破阵曲》高奏完毕,本就衣甲鲜亮的魏军,此刻,携胜绩余威,铁骑震天响,前天开路,簇着晏清源一身甲胄在前,宛若天神。
到要往邺城方向去的岔路点上时,晏清源忽招来晏清泽,含笑告诉他:
“七郎,我让一队人马送你回邺城。”
一听这话,晏清泽那张脸有点急了:“阿兄,我想跟着你呀!”说完,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归菀,心里补了句,陆姊姊都还跟着呢,凭什么送我回去?
再一去瞧晏清源的目光,那里头,可就不止笑意而已了,晏清泽猛地记起启程当晚他的那番教导,神情一敛,便把那点急色收了,只得苦笑了下:
“我听阿兄的。”
他的语气里,不过片刻间,就只剩了顺从。
晏清源倾过身,把他腰间匕首一解,脱鞘而视,锋锐的光芒犹如宝钻,他微微一笑,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