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扬,竟徒手攥住了一击不中又来一击的长矛,胳膊上的肌肉都要绷得裂开,晏清源眉心乍皱,闷声用力一掼,终将此人扯下马来,手腕一转,把长矛送进对方腹部,狠狠一抽,带出血淋淋的一截肠子,用矛尖一挑,绕了几圈,索性转手就连人带肠子抛到了擦肩而过的西人马上,这么一撞,惨绝人寰的哀嚎声,顿时回荡在天地之间,盘亘不散。
“世子爷,贺赖不见了!”不知谁的声音惊惶而起,晏清源虎口裂开,鲜血直淌,眉心跳得厉害:
“他跑不远的,不要都在此纠缠,刘响你带几人接着追!”
“世子爷,可天要黑了!”
晏清源忽笑了,吩咐说:“放火,就这么一片林子,我逼也得把老贼逼出来!”
说完,一行人退出,一枝枝火箭射进林中,骑手们在外围分作几股,一个个的,在马背上瞧着,果然,火势越来越壮,从西北角烟火中奔出一队人影来,晏清源眼睛一闪,即刻下令只留一部应敌,自己带着刘响绕到东南方向去了。
如他所料,那一队果然是掩护,火光四射下,贺赖在同晏清源对上目光的刹那间,双方都有些了然,红彤彤的光,被风推着,一波又一波地从两人脸庞掠过,晏清源的目光,越过贺赖的仅存的几个属僚,很平静地说道:
“关西勇士,名不虚传,我父亲几次在你们手里折戟沉沙,今天,是该做个了断了。”
贺赖的甲上中了零星两三箭羽,早折断,关中的水土,养的是粗豪之气,此刻,虽有狼狈,那双多谋善断的眼睛却也只是稍泄倦意而已,并不折辱他为关西霸主的身份。
“胜王败寇,不过,你即使杀得了我,也不意味着你就能得到关陇豪杰的人心,晏清源,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锐气过盛,小心摧折。”
晏清源哈哈大笑:“那就不劳丞相费心,后事如何,我确实不能未卜先知,但杀你,却是第一步。”
说罢,脸色一沉,左右便蜂拥而上,这一战,从暮色初初,纠缠到明月半天,关西勇士和北镇精骑,都善极凶悍的斗狠打法,谁先露怯谁便要败。
不知战了多久,晏清源肩上忽传来一股巨力,几乎将人掀翻,他猛一昂首,拿环首刀同贺赖的长槊架到了一处,“叮”得一声响,环首刀卷了刃,晏清源长眉紧蹙,把两只眼睛逼得冷锐如冰凌,两人离得太近,借着不灭的火,清明的月色,他看到了贺赖两腮上已然松弛的皮肉,因这一阵竭力砍杀,脸皮子挂不住似的,松松垮垮地晃荡了起来。
“小儿辈受死!”
贺赖一气呵出,长槊骤然一提一转,坐骑后退两步,复再上前,晏清源丢了环首刀,不过翻身下马,脚尖一挑,把死去骑手身侧的马槊攥在手中,朝贺赖马屁股上狠狠一刺,在骏马的哀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