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次看个明白?
梁禛被愤怒烧晕了头,是的,是焚天的愤怒!没有我的允许,居然自己随了他人陪葬!我定要将你自坟里扒出来问个明白!心中怒火滔天,脑中却清明无比,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飞爪,在腰间缠绕两圈后,左手握住长长的引绳,盘个套马结,运气凝神,对准前方急速下落的天青色与烟紫色身影,狠狠抛去……
引绳紧绷,梁禛只手握紧飞爪,朝向眩目的崖壁狠狠砸去。
凌厉的玄铁与坚崖摩擦,生起点点火花。一阵移山倒海后,三人的下滑速度终于减缓,飞爪卡入了一丝崖缝。许是磨太久,飞爪的坚度已至极限,爪尖开始变形。
梁禛满头大汗,银铠被磨掉了一块,双手的虎口被震得生疼,他看看就要使命完成的飞爪,一个用力将捆绑二人的引绳叼至口中,腾出一只手取下靴间的匕首,在陡峭的崖壁上开凿起三人的重生之路……
……
朱成翊悠悠醒转,四周昏昏暗暗看不清晰,他使劲甩甩头看见眼前不远处一盏垂死挣扎的油灯。这只是一个破庙,西北角的房顶豁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呼呼直往里灌,吹得庙内残破的布幔如群魔乱舞般搅动起呛鼻的尘埃。
梁禛着银铠带金冠端坐灯前,如恣睢的罗刹,目光冷冽如狼,如此萧索的场景生生被梁禛坐出了三尺庙堂的气势。
朱成翊有点懵,记得自己跳了崖,看这情形似乎也不像是阎王殿,灯前坐的分明是梁禛……还是那阎王原本就是梁禛般的脸?
“想什么呢?”空中荡起梁禛毫无温度的声音,朱成翊陷入阎王魔咒无法自拔,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冷风吹来还挺冷!
“是我救了你!本都督战天斗地四个时辰将你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梁禛直起了身,立在灯前,拿眼瞪着痴傻的朱成翊。
“如若你还没被摔傻,是否应该对我说声多谢?”
朱成翊的心沉到了谷底,居然没死成!
这梁禛是有多恨自己,连怎么死都不让自己选!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梁禛想让自己怎么死便让他定吧,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样想着,初时心中泛起的激愤也荡然无存,能顺利地死去就是一种解脱,累了这么久,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
“朱铨英明,派来少泽兄捉我,翊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左都督快动手吧。”说完朱成翊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干脆地闭上了眼睛。
“谁告诉你我来便一定是要杀你的?”上首的罗刹开了口,气势逼人,连油灯都被逼得再度暗淡了几分,灯下的眉眼更加模糊了。
“朱铨改主意了?捉我还有何用?他登基那日我不就已经死了麽,我真好奇我还能有什么可再度被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