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扬声应是。
见众人都镇定下来,周刺史坐下喝了几口茶,觉得胸口略微舒畅了一点,眼神私下里搜寻,找到九宁的身影。
她跟着他回了大厅,一直站在他身侧,听他和幕僚们商量对策。
周刺史双眼微微眯起。
在几个幕僚为怎么穿过重重陷阱、把真实的消息正确送到周都督本人手上而争执不休时,九宁开口道:“让我的长随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出城,他们知道怎么确认我阿翁的方位。”
幕僚们面面相觑。
九宁看向周刺史,道:“我和阿翁有约定的暗号。”
旁边一个幕僚急忙问:“什么暗号?”
九宁瞥幕僚一眼,淡淡道:“既然是只有阿翁和我才懂的暗号,自然不能随便说出口。”
众人愣了一下,摇头失笑。
于是因为失职而被赶到箭道扫马厩的阿大几人被叫到厅堂。
他们正为九宁被掳的事自责不已,见九宁和以前那样吩咐他们去办事,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含泪一抱拳,领命而去。
幕僚们分头去忙。
周刺史朝九宁招招手,让她走到自己近前,问出刚刚就想问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那几个私兵在撒谎?”
九宁平静道:“阿翁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定不会留下那种话……他不会要求三哥给他报仇。”
……
就像书中写的那样,周都督戎马一生,但知道自己的子孙都不是带兵的料。他不止一次说过,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周嘉暄他们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赶紧离开江州,用不着给他报仇。
那是一个微雨天,九宁因为受到惩罚而懒懒的没精神,赖在周都督的院子里玩。
外面在落雨,不能赏花或者玩蹴鞠,周都督只勉强认得几十字,不能陪着孙女看书,想来想去,就领着九宁去他的私库挑宝贝,想办法哄她笑,打开一只只装满金锭的大箱子让她随便拿,和她开玩笑:“观音奴,要是哪天阿翁不在了,你不要听你阿耶的,也不要听其他人的,就跟着你三哥,你们兄妹俩带着钱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九宁假装听不懂,搂着金锭问:“为什么要跑?”
周都督轻笑,大手揉揉她的螺髻,“阿翁这辈子杀的人太多了,自己也不知道欠下多少条命,说不定哪天就得赔给别人……谁知道以后呢?阿翁攒了这么多钱,都给你们留着花。”
说着拍拍九宁怀里的金锭,“报仇没意思!先把阿翁挣的钱花了。”
……
听了九宁的回答,周刺史怔忪了片刻。
他突然想起当年弟妹病逝,家中的几个郎中吓得魂飞魄散,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