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2 / 3)

行眼眸低垂, 掰开九宁握着茶碗的手。

她身子娇弱, 实在不适合练骑射,但她一直坚持在练习。

纤纤十指白净,柔韧。

他手掌宽大, 盖在她手背上,能整个包住她半握的拳头。

九宁怔住,不明白周嘉行为什么要拉自己的手, 但也没挣开, 顺着他的力道松开手,让他拉着自己的手指。

周嘉行捏着她的指头, 俯身靠近, 让她摸自己额前一块微微凸起的痕迹。

“你问过我有没有疤……”他道,“这里有一块。”

他漏夜从营地外骑马赶回,额头冷得像块冰。

九宁被他拽着, 指腹擦过他的发根。

一种怪异的、陌生的触感从手指传回。

淡淡的微光从头顶落下, 两人靠得极近,不止能看清那一块小小的藏在发根处的伤疤,还能清晰看到他浅色眸子里自己模糊的倒影。

他目光灼灼,沉着, 冷静。

有种志在必得、成足于胸的从容。

就好像今晚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她的坦诚, 亦或她的欺骗, 他全都看在眼里。

九宁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 像是忽然被蛰了一下, 飞快抽回手指。

周嘉行看着她,眼底有淡淡的笑意闪过。

“这块疤,是我在周家时留下的。”

他用一种平淡得近乎冷漠的语气讲起往事。

对大多数人来说,几岁以前的记忆多半模糊不清,乃至于十岁之前的记忆都模模糊糊,只能记住其中几件印象最深刻的事。

周嘉行不一样,他记得幼年时所有辛酸的过往。

黎娘整日将他锁在房里,不让他和其他人接触,这并不耽误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自己的存在让母亲为难,让父亲觉得羞耻。

黎娘经常抱着他哭,哭自己的不幸,哭她没能讨周百药喜欢,哭周围仆妇明里暗里的讽刺。

周嘉行没有哭过,因为知道哭不仅没有用,还会招来更多耻笑和鄙夷的喝骂。

后来有一天,黎娘不知道从哪个仆妇那里听了什么话,突然异想天开,觉得如果周嘉行不是那么像她,而是更像周百药,说不定能唤回周百药的慈父之心。

但那怎么可能呢?

周嘉行从出生起就是一头卷发。

黎娘却被周百药可能接受周嘉行这个虚无缥缈的可能迷住了心智,她不忍心儿子受苦,于是想方设法让他更像周家小郎君。

她的方法很离奇,除了每天拉着他求神拜佛以外,还有让他去太阳底下曝晒、剪掉他的全部头发,连眉毛也剃掉、掐着他的脖子逼他喝下一碗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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