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一名太医去看看。”
鲁安道原本就是随口问问,但听到于从安这么一说,他心念一动:“不知是哪位大人?”
于从安犹豫了一下:“是翰林院编修顾云璧。”
“顾大人的外甥女?莫非就是那个做出了保温盒的姑娘?”
于从安点点头,没想到鲁安道会对这些事情有兴趣,他素来不爱说人长短,只是含糊了几句:“说是和贺大人继室在外赏花,突然晕倒,已经有三四日了,人倒是无碍,只是一直未曾清醒,故而想请个太医去看看。”
“三四日?”
鲁安道意识到,这正是赵瑕晕倒被送回宫的时间,他还欲再问,忽然见到太医院里一个小药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鲁安道顿时沉下脸色:“这般着急忙慌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小药童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鲁总管,那个道长……他……他醒了!”
鲁安道顿时顾不上于从安,用比那小药童还要惊慌失措的步子冲了进去,过了一会又冲了出来,大喊道:“快,派人去将这消息告诉陛下!”
于从安一听就知道今天自己想要找太医的心愿大概是没戏了,此刻太医院里头已是一片兵荒马乱。于从安本想打听几句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想到这几天承平帝的异乎寻常的低气压,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太医院。
几乎就是前后脚,于从安刚走,承平帝的御辇就到了。
赵瑕步履匆匆地走进太医院,直接走到了张玄鹤的病房前面,却突然迟疑了。
他有些害怕。
这几天晚上赵瑕一直都在做噩梦,梦中的沈眠笑靥如花,可她的胸口却插着一把匕首,她问他:你为什么不救我?她说,赵瑕,我疼啊!
这些年,赵瑕一直靠着那所谓的起死回生之术作为信念支撑着,他不管这样的传说有多么荒诞无奇,他只想要再看一眼沈眠,想和活生生的沈眠再说说话。这样的信念支撑着他过了无数个冰冷难眠的夜,支撑着他在诡谲的朝堂立足,他不厌其烦地和朝臣周旋,一点一点将大晋构筑成了如今的模样。
可是,这个信念如果破碎了呢?
如果张玄鹤告诉他,沈眠已经灰飞烟灭了呢?
赵瑕知道自己心中有一头野兽,从前有沈眠在身边的时候,他都藏得好好的,可是沈眠死后,他就有些控制不住了,这些年他用还能见到沈眠的信念铸成了笼子,将这头野兽关好。赵瑕不知道如果这个笼子塌掉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有人敢催促帝王,过了许久,赵瑕才缓缓推开房门。
张玄鹤靠坐在床上,仍旧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在一旁的太医和药童都跪下来,张玄鹤咳嗽了两声:“贫道